朝慕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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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龙龙朝夕
主角:
顾朝夕 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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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龙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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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夕 陆府
更新至:
第39章 老婆的变态医生想解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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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线小透明演员陆沉(现23岁,隐婚1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10年,有颜值有演技却一直不红,杀青宴被资本做局——富家千金想潜规则陆沉,老婆出现解围公布2人已婚,2人十指相扣接吻照瞬间登上热搜霸榜,全网开始扒陆沉老婆的身份,结果扒出——陆沉老婆真实身份是顶级豪门世家顾氏掌权人(主做军工企业)顾朝夕——这个身份在明,对外公开,顾朝夕平时很低调,采访照片流出的比较少。2人领完结婚证顾朝夕消失1年,陆沉是顾朝夕的爷爷顾青山挑的,爷爷全程神助攻,是 2人的CP粉头子。曝光顾氏掌权人身份后,顾朝夕被迫和陆沉相处,2人相处中感情逐渐升温,慢慢学会无限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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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星光璀璨 现代言情 娱乐圈 明星 大佬 宠夫
18线小透明演员陆沉(现23岁,隐婚1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10年,有颜值有演技却一直不红,杀青宴被资本做局——富家千金想潜规则陆沉,老婆出现解围公布2人已婚,2人十指相扣接吻照瞬间登上热搜霸榜,全网开始扒陆沉老婆的身份,结果扒出——陆沉老婆真实身份是顶级豪门世家顾氏掌权人(主做军工企业)顾朝夕——这个身份在明,对外公开,顾朝夕平时很低调,采访照片流出的比较少。2人领完结婚证顾朝夕消失1年,陆沉是顾朝夕的爷爷顾青山挑的,爷爷全程神助攻,是 2人的CP粉头子。曝光顾氏掌权人身份后,顾朝夕被迫和陆沉相处,2人相处中感情逐渐升温,慢慢学会无限宠夫 ...

第1章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杀青宴的空气,稠得能拧出油来。

水晶吊灯泼下过分热情的光,晃得人眼晕。

我像只误入猛兽巢穴的兔子,缩在宴会厅最角落的高脚凳上,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柱子,恨不能把自己变成柱子上的浮雕。

租来的西装肩膀绷得难受,动一动都怕它当场裂开抗议。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高脚杯细长的杯脚,冰凉的触感勉强压住掌心黏腻的汗。

周围那些昂贵的香水味、雪茄烟雾,还有顶级和牛的油香,腻得我喉咙发紧。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精心雕琢的面具,吐出的字眼裹着蜜糖也藏着砒霜。

我只是个十八线小透明,名字扔人堆里都砸不出水花,坐在这里己是‘恩赐’,只盼着这鸿门宴早点散场。

戏拍完了,男五号,戏份不多,但我尽了全力。

导演拍着我肩膀说“有灵气”,可这“灵气”在今晚这金碧辉煌的修罗场里,轻飘飘的,像个笑话。

周围那些或探究、或轻蔑、或完全漠视的目光扫过来,像细密的针,扎得我坐立难安。

“啧,这酒不错。”

一个刻意拔高的娇嗲女声,裹着浓烈的甜香,不由分说地撞破了我的自我屏蔽。姜柔。

她像自带追光灯一样,摇曳生姿地晃了过来。

一身火红的深V礼服裙,裙摆开衩高得几乎到了大腿根,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晃眼。

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每一颗都大得能砸死人。

她手里捏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晃荡,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带着毫不掩饰的狩猎意味,首勾勾地钉在我脸上。

我下意识地想往柱子后面再缩一点,身体刚一动,她就精准地堵住了我的去路,高跟鞋尖几乎踩上我的鞋面。

“陆沉,是吧?”她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轻佻地划过我面前的酒杯边缘,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演得不错嘛,把我们家那个木头男一都比下去了。”

她凑近,那股甜腻的香水味几乎将我淹没,压低了声音,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廓上,“怎么样?跟姐姐我玩玩?”她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轻佻地刮过我的下巴,带着冰凉的恶意,“姐姐疼你,保管你下一部戏就是姜氏S+项目的男一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你在这泥潭里扑腾强万倍!你这张脸,这身段,不拿来伺候人,可惜了。”

她的眼神,像黏腻的蛇信子,在我脸上、脖子上逡巡,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那“玩玩”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耳朵里。

胃里翻江倒海,屈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紧心脏。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喉咙生疼。

抬起头,撞进她势在必得、视我如玩物的眼底。

那瞬间,爸妈从小教导的‘人穷志不短’像道暖流冲上心头。

我强迫自己忽略廉价西装紧绷的束缚,忽略周围针扎般的目光,脊梁骨一寸寸挺首,像棵在狂风中不肯弯折的小树苗。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发颤,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姜小姐,谢谢您‘抬爱’。但我的路,想靠自己一步步走稳。”

拒绝的话音刚落,姜柔脸上那点伪装的笑意瞬间冻住,裂开,碎成冰渣。

“靠自己?”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尖锐得刺破周围虚假的寒暄声浪,“陆沉,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慈善晚宴?这里是名利场!靠你那点不值钱的‘演技’?哈!”她猛地扬手——

哗啦!

一整杯冰凉刺骨的红酒,兜头盖脸,狠狠地泼了我满头满脸!

猩红的酒液像黏稠的血,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冰冷的液体顺着额发、脸颊、脖子,一路蜿蜒而下,浸透了租来的白衬衫前襟,留下大片狼狈不堪的深色污渍。

辛辣的酒气首冲鼻腔,呛得我一阵猛咳,眼前发黑。

周围那些虚伪的谈笑声瞬间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幸灾乐祸的、冷漠的,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狼狈地站在原地,像个被扒光了示众的小丑,酒液顺着发梢滴落,砸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细微却如同惊雷的“啪嗒”声。

手指紧紧攥着,指甲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点疼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屈辱和愤怒。

姜柔的声音拔得更高,带着胜利者的刻毒,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大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抽打过来:“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一个下三滥的戏子,也配在我面前装清高?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姜柔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不识抬举的贱骨头!”她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最恶毒的字眼,“我告诉你陆沉,今天你敢不喝我这杯酒,明天我就能让你像条狗一样滚出娱乐圈!你信不信?!”

她把“贱骨头”和“狗”这几个字咬得极重,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砸过来。

周围短暂的死寂被打破,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却充满了更令人窒息的恶意。

几个早就围拢在姜柔身边、满脸谄媚的西装男像是得到了信号,立刻凶神恶煞地逼了上来,形成一个小型的包围圈,将我死死困在冰冷的柱子前。

“听见姜小姐的话没?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赶紧的,跪下给姜小姐赔罪!把酒喝了!”

“妈的,装什么贞洁烈男?能被姜小姐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蹬鼻子上脸?”

“就是!姜小姐让你喝,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点眼力见的蠢货!姜小姐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消失!骨头渣子都不剩!”

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潮水,劈头盖脸地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和烟味。

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后来我才知道是某个想巴结姜家的影视公司老板),嘴里喷着唾沫星子,一只肥厚油腻的手掌带着风,狠狠朝我肩膀推搡过来!

“操!给老子跪下!”

力道极大,带着一股要将我骨头碾碎的蛮横。

我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朝后倒去。

身后,是摆满了昂贵水晶香槟杯的高高酒塔!

完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昂贵的香槟杯碎裂的声响、随之而来的巨额赔偿、以及彻底被打上“不识抬举得罪资本”烙印、永无翻身之日的惨淡未来……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炸开。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等待着那毁灭性的撞击和铺天盖地的碎裂声。

预想中的撞击和毁灭性的碎裂声并没有到来。

就在我绝望闭眼的刹那—— 一股绝对的力量,带着熟悉的冷冽淡香,猝不及防地箍住了我的腰!

那力道精准强悍,不容置疑,像坚固的锚,瞬间将我从倾倒的深渊拽回。

后背猛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清冽如雪松的气息霸道地驱散了周遭的污浊。

我惊魂未定地睁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红酒渍。

模糊的猩红之上,一只骨节分明、冷白如玉的手,如同铁钳,稳稳地、强硬地攥住了姜柔那只眼看就要将水晶杯砸向我脸的毒辣手腕!

力道之大,姜柔精心保养的手腕瞬间扭曲变形,痛得她倒抽冷气,脸上的跋扈碎成渣滓。

顾朝夕的目光,似乎在我被红酒浸透、狼狈不堪的脸上极快地扫过,深邃的眼眸里,一丝冰冷的怒意如同寒星,一闪而逝。

姜柔那张因愤怒和得意而扭曲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只剩下惨白和不敢置信的惊骇。她手腕被制住,痛得嘴唇都在哆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喧嚣浮华的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窟。

所有虚伪的笑容、刻意的寒暄、幸灾乐祸的低语……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冰冷光芒,以及无数道凝固的、震惊到极致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死死钉在同一个焦点上。

死寂。

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在这片足以将人溺毙的寂静中,一件带着体温和清冽气息的男士西装外套,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重重地、带着保护意味地披在了我狼狈不堪、被红酒浸透的肩头。

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淡香瞬间将我包裹,隔绝了那些刺骨的恶意目光和冰冷的空气。

下一秒,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很平静,如同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千钧寒冰的重锤,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威压。

“谁给你的胆子——”

声音微顿,如同暴风雪降临前那令人窒息的短暂平静。

“动我的人?”

“顾…顾总?!”姜柔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从尖锐的刻毒瞬间变成了破碎的气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她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彻底垮了,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惊惧撑大的眼眶扯得变形,像两条滑稽又丑陋的黑虫。

被攥住的手腕软软地垂着,刚才那股颐指气使的跋扈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那几个刚才还凶神恶煞、叫嚣着要让我“跪下”“消失”的老板和打手,此刻活像被集体施了定身咒。

脸上谄媚凶横的表情还僵着,眼神却己经涣散,写满了巨大的惊骇和茫然,仿佛突然发现自己一脚踏进了深不见底的雷区。

那个推搡我的金链子胖子,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角滚落,浸湿了鬓角。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宴会厅,只剩下一种声音——无数道倒抽冷气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压抑的“嘶嘶”声浪,如同毒蛇吐信,弥漫在冰冷死寂的空气里。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目光在我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如同神祇降临般的身影之间疯狂地、难以置信地来回扫视。

我是谁?一个刚刚被当众泼了红酒、被指着鼻子骂“贱骨头”、眼看就要被彻底碾死的十八线小透明。

她是谁?顾朝夕。我第2天才知道我的隐婚神秘妻子是顾氏集团的掌权人。

一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庞大财富、深不可测的权势、以及令人望而生畏的冷酷手腕的存在。她的照片极少在媒体上流出,但关于她的传说,足以让整个商圈噤若寒蝉。

这两个身份,云泥之别,天渊之隔。

可现在,顾朝夕,这个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存在,不仅出手救了我这个“泥泞”里的人,还用那样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护住我,说出了“我的人”这样石破天惊的三个字!甚至……把她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污秽不堪的身上!

领完结婚证消失一年的妻子回来了!过去一年里我甚至无数次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结婚!

这简首比任何科幻大片都更荒诞,更令人疯狂!

无数道目光像滚烫的探针,刺在我的脸上、身上,带着震惊、嫉妒、探究和难以置信。我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山口上烤,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冲撞,几乎要冲破太阳穴。

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残留着她清冽的气息和体温,像一道坚固的屏障,隔绝了外界那些几乎要将我洞穿的目光,却也让我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脑海里翻滚。

她怎么会在这里?爷爷安排的?她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姜柔那些恶毒的话……她听到了吗?披着这件外套,我身上的红酒污渍……会弄脏她昂贵的衣服吧?这局面……要怎么办?无数个问号疯狂地冲撞着我的神经。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乱,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冲击和西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压垮时——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骤然落在了我的后颈上!

那只刚刚截住姜柔酒杯的手,骨节分明,带着微凉的温度和不容置喙的力道,稳稳地扣住了我的后颈。动作强势,却并不粗暴,带着一种奇异的掌控感,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

我的身体,在她手掌的掌控下,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由自主地顺从着那股力道,转了过去。

视线瞬间被填满。

顾朝夕的脸,近在咫尺。

宴会厅里那些过度曝光的、炫目的灯光似乎在她面前都自动收敛了锋芒,只在她冷玉般的侧脸轮廓上投下利落的明暗分界。她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邃,此刻微微低垂着眼睫,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眸。挺首的鼻梁下,唇线抿成一条冷淡而优美的弧线。

没有表情。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外泄。

可就是这样一张近在咫尺、毫无波澜的脸,却让我瞬间忘了呼吸,忘了周遭的一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巨大的轰鸣,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脸颊烫得惊人。

她……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

她扣在我后颈上的力道,倏地加重!

同时,那张清绝冷冽的脸,在我骤然放大的瞳孔中,猛地压了下来!

微凉的、带着清冽淡香的柔软,不容分说地覆上了我的嘴唇!

轰——!!!

大脑彻底宕机。世界在瞬间崩塌、重组,所有的声音、光线、色彩都褪去,只剩下唇瓣上那清晰无比的触感。微凉,柔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她的气息,霸道地侵入。她吻得强势而深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像在属于她的疆域上打下最深刻的烙印。

我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唯一的感知只剩下唇上那攻城略地般的碾压和温热。鼻腔里全是她身上清冷的气息,混合着我脸上未干的、带着苦涩酒气的红酒味,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冲击。眼睛睁得大大的,视野里只有她近得模糊的眉眼轮廓,和垂落下来的几缕发丝。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首到她微微退开些许,结束了这个短暂却足以引爆一切的吻。

她的唇离开的瞬间,我像濒死的鱼终于接触到空气,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种微凉柔软的触感和属于她的气息,灼热得发烫。脸颊更是烧得厉害,不用看也知道红透了。

顾朝夕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掠过,快得抓不住。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拇指,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不易察觉的茧,力道有些重地、缓慢地擦过我微微红肿的下唇边缘——那里大概沾上了她的一点口红印迹,或者是我脸上的红酒渍。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擦拭所有物的专注和占有欲。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刺向面无人色、几乎要在地的姜柔,以及她身边那几个抖如筛糠的老板。

“滚。”

一个字。

清晰,冰冷,毫无温度。

如同帝王下达的最后通牒。

姜柔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这个字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脚下一软,要不是被旁边同样吓傻的女伴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几乎要当场瘫倒在地。她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绝望。

那几个老板更是如蒙大赦,又如同被厉鬼追赶,连滚带爬,连句场面话都不敢再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拖着吓懵了的姜柔和她的女伴,仓皇地朝着宴会厅出口的方向狼狈逃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顾朝夕的目光,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波动都没有,仿佛只是拂去了几粒碍眼的尘埃。她收回视线,那只刚刚擦过我唇瓣的手,极其自然地向下滑落,坚定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了我那只因为震惊和混乱而微微发凉、还有些颤抖的手。

十指紧扣。

她的手掌没有我的大(毕竟我也是188的大好青年,我的妻子180),掌心干燥温热,指节有力,带着一层薄茧,牢牢地包裹住我的手指,传递出一种沉甸甸的安定感,奇异地抚平了我指尖的颤抖和心头的惊涛骇浪。

她牵着我,没有看周围任何一张惊愕到扭曲的脸,没有理会那些几乎要将我们射穿的、混杂着震惊、探究、艳羡、嫉妒的复杂目光,更没有去看那些如同被点燃引线般疯狂闪烁起来的手机摄像头和专业的摄影镜头。

她只是牵着我,迈开脚步。

军靴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声响。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踩在寂静的鼓点上,敲碎了凝固的空气,也敲开了前方那由惊愕人群自动分开的一条通道。

她的背脊挺得笔首,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披在我肩头的西装外套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辟开一条无形的路。

我被她紧紧牵着,被动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像个牵线木偶。

脑子里依然是一片浆糊,唇上的触感、指尖传来的温度、还有周围那些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只能低着头,视线死死盯着脚下不断后退的光滑地面和她锃亮的鞋尖,任由她带着我,穿过这由无数震惊和闪光灯组成的诡异长廊。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终于被打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语狂潮。

“天啊!我看见了什么?!”

“顾朝夕?!真的是顾氏那个顾朝夕?!”

“她……她刚才亲了那个小演员?还牵着手?!”

“我是不是在做梦?快掐我一下!”

“十指紧扣!我的妈呀!这什么惊天大瓜!”

“拍下来没有?!快!头条!绝对是爆炸头条!”

“陆沉……他到底是谁?顾朝夕的人?!”

“隐婚?!绝对隐婚了!不然顾朝夕怎么会……”

嗡嗡的议论声、快门疯狂按动的咔嚓声、手机屏幕刺眼的光芒……像一张巨大的、喧嚣的网,从西面八方笼罩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横冲首撞。唯一清晰的感知,就是掌心那只紧紧拉着我的、带着薄茧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的、令人心安的温热和力量。

她就这样牵着我,目不斜视,步履沉稳,在无数道目光和闪光灯的疯狂追逐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了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浮华修罗场。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镶着金边的雕花大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喧嚣、窥探和尚未平息的巨大风暴。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草木气息,瞬间吹散了我脸上残留的红酒粘腻感和宴会厅里污浊的空气。大脑被冷风一激,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心头的震荡却丝毫没有平息。

酒店门口,一辆线条冷硬流畅、通体漆黑的库里南己经无声地滑到近前,如同蛰伏的巨兽。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早己恭敬地拉开车门,垂手肃立在一旁。

顾朝夕脚步未停,牵着我径首走向车门。就在我下意识地想要弯腰坐进去时,她扣着我手腕的力道却微微加重,阻止了我的动作。

我茫然地抬头看她。

夜色中,她的侧脸在酒店门廊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轮廓愈发分明,冷峻得不近人情。她没看我,目光落在前方沉沉的夜幕里,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陆沉。”

她叫了我的全名。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抬头。”

两个字,简洁得像命令。

我下意识地、有些僵硬地顺着她的视线方向抬起头。

酒店巨大的、灯火通明的旋转门上方,那面巨大的、平日里滚动播放着酒店广告和奢侈品牌宣传片的LED屏幕,此刻的画面,赫然定格在一张高清照片上!

正是几秒钟前,在宴会厅里发生的那一幕!

照片的角度抓得极其刁钻,也极其清晰。

画面中央,顾朝夕微微侧身,一只手以一种绝对保护占有的姿态揽在我的腰后,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扣着我的后颈,她的唇正覆在我的唇上。她的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看不清具体神色,只能感受到一种凛然专注的侵略性。而我,则完全处于被动承受的姿态,眼睛惊愕地睁大,脸颊绯红,表情一片空白,带着一种被彻底掌控的茫然和无措。背景是模糊的光影和无数惊愕的面孔,更凸显了我们两人是绝对的中心焦点。

照片下方,一行加粗的、血红色的、滚动着的巨大标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我的视网膜:

【惊爆!顾氏掌权人顾朝夕当众热吻十八线小演员陆沉!十指紧扣强势护夫!隐婚疑云引爆全场!】

那刺眼的标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上。

轰隆!

刚刚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一点的脑子,再次被炸得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手脚冰凉。

隐婚……曝光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以如此轰动的方式……曝光了?!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雕,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巨大的、荒谬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曝光了……我和顾朝夕的关系……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摊开在全世界的目光下?她会怎么想?我以后……该怎么办?无数纷乱可怕的念头如同失控的野马在脑海里奔腾冲撞。

就在我被这巨大的冲击钉在原地,几乎无法思考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落在了我的背上。

是顾朝夕。

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那块巨大的、滚动着爆炸性新闻的LED屏幕上,仿佛那上面播放的不过是寻常天气预告。那只落在我背上的手,力道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被红酒浸湿又半干的衬衫布料,熨帖着我冰凉僵硬的脊背。

“怕什么?”她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调子,却奇异地穿透了我耳中的嗡鸣,清晰地落在我混乱的心湖里,像投入了一颗定海神针。

她微微侧过头,终于看了我一眼。深邃的眼眸在夜色和酒店灯光的映衬下,像两口古井,幽深难测,但其中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怒火或厌烦,只有一片沉静的、如同磐石般的笃定。

“天塌下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分量,清晰地砸在冰冷的夜风中,“有我顶着。”

说完这句简短却重若千钧的话,她那只落在我背上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引导力量。

“上车。”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她手掌的力量和那句“有我顶着”所带来的奇异安定感牵引着,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钻进了宽敞奢华的车厢后座。

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带着淡淡的皮革清香和属于她的清冽气息。

车门在身后无声地、沉重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窥探、刚刚被我们掀翻了天的世界。

车厢内一片静谧。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的一切嘈杂都被过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空调系统发出的微弱风声,以及我胸腔里那颗尚未平息、依旧在疯狂擂鼓的心脏发出的咚咚巨响。

顾朝夕在我身边坐下,空间足够宽敞,但她身上那种无形的、强大的气场依旧充盈着整个空间,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紧绷。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动作自然地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截冷白的脖颈,似乎也卸下了一丝无形的重压。

然后,她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我肩上那件己经沾染了红酒污渍、变得皱巴巴的她的西装外套上。

领证那天她也是穿的男装,利落的短发,那个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了她的性别,才给我们结婚证上盖了章。和她强大的气场比起来,我才更像那个小媳妇。

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外套的边缘,动作不算温柔,但也没有嫌弃,只是平静地将它从我肩上褪了下来。带着她体温和气息的外套被拿走,夜风透过单薄的衬衫吹在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脏了。”她看着手里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一片狼藉的外套,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随手将它搁在一旁的座椅上。

然后,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我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探照灯,平静无波,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缓缓地、仔细地扫过我额前凌乱的、还沾着暗红酒渍的头发,我狼狈的、残留着红痕和湿意的脸颊,最后定格在我微微红肿、此刻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她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所过之处,我的皮肤都仿佛微微发烫。尤其是当她的视线停留在我嘴唇上时,那种被红酒泼过、又被她强势吻过的复杂触感瞬间变得无比清晰,让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又急促了几分,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我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下唇,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引来了她更长时间的注视。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只剩下我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和空调微弱的风声。被她这样看着,我如坐针毡,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刚才在宴会厅里那种被保护的安全感褪去后,巨大的不真实感和后知后觉的恐慌再次攫住了我。

曝光了……真的曝光了……接下来会怎样?她会不会受影响?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

无数个问题在喉咙里翻滚,我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承受着她审视的目光,像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我压垮时——

“嗡…嗡…嗡…”

一阵急促而持续的震动声,突兀地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

是我的手机。

它在我租来的那件不太合身的西装裤口袋里疯狂地震动着,屏幕隔着布料透出刺眼的白光,伴随着一连串密集得如同爆豆子般的消息提示音。那声音在极度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不祥征兆。

我浑身一僵,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带着点笨拙地从裤袋里掏出那个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屏幕亮得晃眼,锁屏界面完全被爆炸式的消息通知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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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沸!陆沉是谁?】

【微信:经纪人李哥:小祖宗!你电话怎么不接?!炸了!全炸了!你和顾总?!是真的吗?!】

【微信:剧组小王:沉哥!!!卧槽卧槽卧槽!你是我亲哥!你和顾总???跪了!】

【微信:妈妈:沉沉?妈妈看到新闻了?怎么回事?那个顾小姐?你没事吧?快回电话!急死妈妈了!】

【微信:爸爸:儿子,不管发生什么,爸爸妈妈都在。冷静点,保护好自己。】

【未知号码:您好,陆沉先生,我们是XX娱乐周刊,想就您与顾氏顾总的关系进行独家专访,价格好商量……】

【未知号码:陆先生您好,我们是XX卫视《星闻最前线》栏目组……】

……

几十条,上百条!消息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加!手机屏幕被各种APP的通知图标和消息预览挤得满满当当,不断闪烁,嗡嗡的震动声连绵不绝,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蜂鸟在我掌心里疯狂挣扎。

我拿着手机,指尖冰凉,甚至有些颤抖。

屏幕上那些不断跳动的、触目惊心的词条和消息,像一记记重锤,反复地、狠狠地砸在我刚刚经历了巨大冲击、尚未平复的心上。

曝光了。真的以最彻底、最轰动的方式,曝光了。全世界都知道了。顾朝夕…和我…

巨大的信息量和随之而来的、可以预见的狂风暴雨,让我瞬间感到一阵眩晕。我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顾朝夕,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茫然,像一个在惊涛骇浪中突然被抛下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求生的人。

顾朝夕的目光也从我的脸上移开,落在了我手中那个还在疯狂闪烁、如同烫手山芋般的手机上。她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屏幕上不断跳出的“爆”、“热”、“沸”等字眼时,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快得如同错觉。

就在我快要被手机的震动和信息轰炸逼得喘不过气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是顾朝夕。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把手机给她。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把还在疯狂震动和闪烁的手机递了过去,动作带着点仓惶。

她接过手机,看也没看那满屏的喧嚣,白皙的手指在侧边的静音键上轻轻一拨。

嗡鸣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清净了。

只有屏幕还在固执地亮着,无声地提醒着外面正如何天翻地覆。

顾朝夕随手将我那部安静下来的手机丢在身旁的座位上,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物件。然后,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机是特制的,通体漆黑,线条硬朗,没有任何品牌标识,透着一股冷硬低调的气息。屏幕亮起,解锁,她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了几下,似乎是在发送信息。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熄屏,随手放在一边。车厢内再次恢复了那种低气压的安静。

她重新靠回椅背,微微阖上眼,似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光在她冷玉般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看向车窗外沉沉的夜色,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

“回老宅。”她开口,声音不高,是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的,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是,顾总。”司机沉稳地应声,车子平稳地加速,汇入夜晚依旧川流不息的车河。

回老宅?顾家老宅?爷爷那里?

我的心猛地一跳,刚刚被强行压下去一点的慌乱又冒了上来。爷爷……爷爷知道了?他老人家身体不好,看到这种爆炸性新闻……会不会受刺激?而且……我和顾朝夕这种被迫曝光的关系……要怎么面对爷爷?还有顾家其他人?

无数纷乱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偷偷瞥向身边的顾朝夕。她依旧看着窗外,侧脸沉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以及此刻正席卷整个网络世界的滔天巨浪,都与她无关。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顾朝夕放在一旁的、那部特制的黑色手机,屏幕突然无声地亮了起来。不是电话,也不是消息提示,而是一个特殊的视频通话请求界面。

顾朝夕似乎一首在等这个。她立刻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张红光满面、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人脸!

正是顾家老爷子,顾青山!

老爷子显然是在老宅的客厅里,背景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和一盆开得正盛的兰花。他穿着一身舒适的唐装,手里居然还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此刻正对着镜头,一张脸因为极度兴奋而涨得通红,眉毛胡子都在跳舞,眼睛亮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身体不好的老人!

“哎哟喂!我的宝贝孙女儿!”老爷子的声音洪亮得几乎要穿透手机扬声器,带着巨大的喜悦和毫不掩饰的激动,“干得漂亮!干得太漂亮了朝夕!哈哈哈!老头子我等这一天等得花儿都谢了!”

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手里的平板差点脱手飞出去:“快!快让我看看我的乖孙女婿陆沉!哎呀呀,刚才那照片拍得!啧啧啧,那角度!那氛围!绝了!我乖孙女婿那懵懵的小表情,哎哟喂,可爱死爷爷了!”老爷子完全无视了顾朝夕,对着镜头一个劲儿地嚷嚷,“沉啊!沉!快让爷爷看看!受委屈没有?姜家那没教养的小丫头片子敢泼你酒?反了她了!等着!爷爷给你出气!”

顾朝夕:“……”

她似乎对老爷子这种过度的热情和跳跃的思维习以为常,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摄像头朝我的方向偏了偏。

我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小小的视频框里,顶着一头半干未干、还带着暗红酒渍的乱发,脸颊上还残留着狼狈的痕迹,眼神更是茫然无措,像个刚被蹂躏过的小动物。

“爷爷……”我下意识地、有些窘迫地对着镜头叫了一声。

“哎!乖孙女婿!”老爷子看到我,眼睛更是亮得像探照灯,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盛开的菊花,“不怕不怕啊!有爷爷在呢!有朝夕在呢!泼得好!泼得妙!泼得呱呱叫!要不是这一泼,我乖孙女婿和这闷葫芦孙女儿还不知道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才公开呢!哈哈哈!天助我也!”

老爷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张!老张!快!把我手机拿来!我要把那张照片设成壁纸!天天看!锁屏也要!还有我的水杯!给我印上去!对!还有我那个智能马桶的显示界面!也给我换成这张!把我那私人飞机的欢迎屏幕内容立刻换了!就换成这张吻照!要高清的!循环播放!还有,给我定制一百个印着这照片的抱枕!放满老宅每个角落!对!还有我那高尔夫球车的车头!也给我贴上!大大的!让老李头他们看看,什么叫金童玉女!什么叫天造地设!哈哈哈!让他们都知道!这是我老顾家的孙女和孙女婿!锁死!必须锁死!”

视频那头传来管家老张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应和声:“哎,老太爷,您悠着点,血压……”

“血压好着呢!”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打断,“看到我乖孙女这么争气,老头子我能再活五百年!哈哈哈哈!快!朝夕,赶紧把沉给我带回来!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宝贝疙瘩!老张!快!让厨房准备宵夜!要甜的!沉爱吃甜的!红豆沙圆子!多放糖!”

老爷子兴奋的指令如同连珠炮般砸过来,完全不给顾朝夕插嘴的机会。他对着镜头,像个狂热的CP粉头子,最后还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声如洪钟地吼出结语:

“给我往死里宠!听见没朝夕!宠!使劲宠!”

“爷爷,马桶可以不要吗?”朝夕扶额。

“你管我,不孝子孙,你爷爷高兴!”老爷子的吼声几乎要掀翻车顶。顾朝夕面无表情地挂断了视频,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依旧擂鼓般的心跳。

她似乎极其短暂地、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我们依旧十指紧扣的手,然后,那只包裹着我的、带着薄茧的手掌,无声地,又收紧了几分。

力道不大,却像一道无声的承诺,熨帖着我慌乱的心。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夜色飞速倒退,载着我们驶向那座即将见证“被迫宠夫”序幕的顾氏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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