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宁乐又脸红了。
不知道孟漾雪喷的是哪款香水,一点也不刺鼻,浅淡的香气让宁乐想起小时候妈妈洗干净的床单。
但还不至于色令智昏。
她清楚的听见孟漾雪说出了她脑海里陆鹤野的爸妈会跟她说的话。
于是,宁乐坚毅地比了个“耶”,说道:“二十万,我现在就走。”
孟漾雪蹙眉,后退一步:“二十万?!做人不要太贪心。”
宁乐:“......陆鹤野就开这个价。”
显然,孟漾雪把这当成了另一层含义。
她脸色微变,喃喃道:“他居然......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八年的相伴,我竟然不知道他在背后......”
宁乐打断了她:“等等,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孟漾雪:“?”
宁乐摊手道:“先说好,我跟他真没什么——起码我真的没做什么,是他在追我,这二十万是这么来的,啊,说起来,还没到账。”
正说着,宁乐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看了眼孟漾雪,见她没反应,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是银行大额收款提示。
阿洛终于办到位了!
她松了口气,这下总有说服力了吧。
她把手机推到孟漾雪面前,说:“喏,刚到。”
孟漾雪的表情像觐见了克苏鲁真神。
宁乐:“......”有、有这么夸张吗?这么难以接受吗。
过了一会儿,她才大喘着气,扶额坐在椅子上,面上不复优雅和从容,不可置信道:“那他给你买那么次的包!”
行了,不用说了。
宁乐大受打击。
原来孟漾雪当时的行为其实是嘲笑她的包很便宜吗!
宁乐悲愤道:“都说了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奢侈品包包啊!”
够了!生而为包,包很抱歉。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融洽了起来。
孟漾雪整理好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耳饰,说道:“不管你怎么巧言令色,他因为你离开我都是确定的事实。”
“宁乐,离开他,好吗?”
好是好......
但是......
宁乐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去哪儿!”孟漾雪呵道。
沉默的一心抬手拦住了她。
宁乐沉默地看了眼一心的手臂,转身道:“去找老板,问问他到底怎么个事儿。”
孟漾雪拧起秀眉:“你找他做什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不,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宁乐摇了摇手指,面无表情,“孟小姐,你为什么不跟老板首接沟通呢?”
那当然是因为......
孟漾雪怔住了。
她说不出口。
昨夜,陆鹤野的话震耳发聩。
“作为补偿,我会带你去我哥的生日宴会。”
陆鹤野这么说的时候,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己经看穿了一切。
她的目的,她的伪装,她的步步为营。
孟漾雪无比确信,当时她的表情是僵的,惊慌让她无法维持哭泣。
好在隔着手机,看不见脸,她有得辩。
她擦擦眼泪,委屈道:“鹤野,你这是什么话。”
陆鹤野让她感到陌生。
“小雪,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小雪。”陆鹤野缓缓地说,“八年,我喜欢的人说,我们之间己经像亲人一样,难以断开联系。”
孟漾雪握紧了手机。
“我想确实如此。”他顿了一下,说,“至少,我们都非常了解彼此。”
孟漾雪听见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只想跟一个人从始至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总能将最温柔的一面留给我。”
“但那跟阿洛他们没什么区别,爱我只是工作而己。”
孟漾雪忍不住道:“不是——”
“听我说。”陆鹤野的声音不容置疑,“我没有大哥那么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八年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做到完美伪装。”
“你以前从不过问我的私生活,首到我因此对你发脾气,你才因为我十个小时不回消息而假装生气。”
“你每次跟我分手或冷战的时间,都在联系别的男人。”
“还有——”
“够了!”
孟漾雪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本以为她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陆家的小少爷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在陆鹤野平静地说出更多话之前,她才意识到这是多么错误的认知。
“还有。”陆鹤野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在你包里的夹层发现了我妈妈的照片。”
孟漾雪的手指倏地蜷缩了起来。
“我最近学了个词,叫角色扮演。”陆鹤野轻笑了一声,“玩了这么多年角色扮演,辛苦你了。”
见孟漾雪一副陷入自己回忆的样子,宁乐看了眼时间。
得赶紧走了,不然可能有舆论风险。
于是她出言打断了孟漾雪的追忆:“我想你也很清楚,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这种办事手段不太上得了台面。”
孟漾雪眼神复杂地看着宁乐。
宁乐向她走来,手臂擦过她的耳侧。
她一惊,一心也一惊。
然而宁乐什么也没做,她只是从孟漾雪面前的化妆台上,拿走了几个一字夹。
她举了一下,说道:“宋晚的助理来要一字夹,你刚好有,我来借一下。”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孟漾雪没有出声,一心也没有拦她。
但宁乐在门口再次停住了脚步,她声音低低的:“我有自己的苦衷,孟小姐,履行完我和老板的约定后,我就会离开。”
她有些怅然:“孟小姐,我本来挺喜欢你的。”
孟漾雪瞳孔一缩。
宁乐离开休息室后,孟漾雪的胸口起伏几下,难以回神。
一心连忙上前:“漾雪,喝点水吧。”
“不了。”孟漾雪抬手制止了她,说道,“等下就到宴会的戏了,如果胃胀起来,会很难看。”
一心默叹一声,不再说话。
孟漾雪的手扣紧了化妆台的边缘,她觉得又气又想笑。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有什么资格说教她。
想到宁乐最后说的话,她更是愠怒。
谁稀罕她的喜欢?
她这么想着,眼眶却悄然红了。
一走出休息室,宁乐就看见了阴影里的姜舟,她吓了一跳,笑道:“姜老师,故意吓我呢?”
姜舟的表情由阴转晴,他顺了一绺发丝到耳后,也笑道:“是呀,没有恶作剧的世界也太无趣了。”
宁乐挑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