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厕所的灯光惨白，映得张伟脸上的雨水像一层薄霜。一次性手机的塑料外壳被捏出裂痕，屏幕上暗网论坛的页面不断刷新，置顶帖的浏览量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暴涨。
【悬赏五千万美金取龙首人头（附耳后疤痕高清图）】
发帖人ID"毒蝰_复仇"，头像是一枚蛇形戒指的特写——陈默的专属标志。帖子最后更新于十秒前：【追加赏金：提供其女骨髓样本者，可获寰宇集团5%股份】
张伟的拇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三秒，最终点开评论区。最新回复来自一个日本杀手组织：
"己确认目标现伪装成外卖员，今晨在上海市静安区......"
地址精确到他常送餐的米粉店。
厕所隔板突然被敲响，网管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喂，你他妈在里面生孩子啊？"
张伟按下冲水键，在轰鸣声中点开手机相册。朵朵昨天在病床上的自拍背景里，隐约可见窗外寰宇大厦的logo——陈默把她关在了他自己公司的医疗中心。
推开隔间门时，网管正低头玩手游。张伟把一次性手机扔进垃圾桶，塑料外壳撞出空洞的回响。柜台前的泡面桶堆成小山，最顶上那桶的汤汁里飘着根没拆封的火腿肠——和朵朵最爱吃的牌子一样。
"续费？"网管头也不抬。
张伟摸出最后一张皱巴巴的纸币。纸币边缘染着血，是今早林浩那一棍子蹭破的。
"37号机，再包夜。"
37号机在监控死角。张伟刚登录，屏幕就跳出血红色警告框：【检测到龙首生物特征】。他耳后的植入体突然发烫，网吧所有主机同时蓝屏，又在三秒后重启成同一个界面——深渊系统的黑龙标志。
"卧槽！"远处传来叫骂，"老子的五杀啊！"
张伟的屏幕自动弹出视频请求。接通后，陈默的脸出现在镜头里，背景是间纯白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某种紫色组织。
"喜欢我送的悬赏帖吗？"陈默转动无名指上的蛇戒，"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昔日的‘弑君者’在送外卖。"
张伟的视线落在实验室角落的监控屏上——朵朵正在隔壁房间画画，她每画一笔，电子显微镜下的紫色细胞就分裂一次。
"首接说条件。"
"痛快。"陈默举起一支装满紫色液体的试管，"用你的脊髓液换她的解药，一毫升换一天命。"
视频突然切断。屏幕恢复成游戏界面，但张伟的耳机里传来加密频道的电流声——老周正在定位陈默的信号源。
"龙首，查到了！"老周的声音因激动而失真，"朵朵在寰宇大厦负三层，但......"
一阵刺耳杂音后，音频变成机械朗读：【交易地点：明早八点，和平饭店顶层。独自前来，否则令嫒即刻毒发】
张伟摘下耳机，塑料头梁在他掌心断成两截。网吧的霓虹灯牌透过脏玻璃映进来，在键盘上投下"蝰蛇网吧"西个字的阴影，那"蛇"字正巧盘在他的手腕上，像道枷锁。
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网管尖叫着蹲下，三个黑衣人踹碎正门冲进来，手中的探测器正对着张伟的方向疯狂鸣叫。
"在那！五千万美金是我的了！"
张伟抓起键盘砸向电闸。黑暗降临的瞬间，他耳后的疤痕亮起幽蓝微光，网吧所有显示屏同时弹出同一行字：
**悬赏追加：取毒蝰人头者，赏金翻倍**
当应急灯亮起时，37号机前只剩半桶泡面，汤汁表面浮着的油花，正诡异地组成龙首图腾的形状。
会所门口的霓虹灯将雨水染成紫色，张伟的后背贴在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上，冰凉的雨水顺着脊椎往下淌。穿纪梵希衬衫的醉汉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呕吐物像开闸的污水般浇在他刚换洗的外卖制服上。
"代驾费？"醉汉打了个腥臭的嗝，用百元钞票拍打张伟的脸，"赏你口痰！"
粘稠的唾沫混着威士忌的酒气，落在张伟的睫毛上。会所保安举着手机录像，镜头特意对准他胸前"闪电速递"的logo。呕吐物里未消化的蓝鳍金枪鱼刺身泛着油光——这是朵朵化疗后最想吃却买不起的东西。
"谢谢。"张伟接过钞票，折叠整齐塞进呕吐物浸透的衣袋，"需要帮您擦车吗？"
醉汉爆发出大笑，突然揪住他的头发往车窗上撞："你们这种底层贱种，也就配......"
咚。
闷响比预期轻得多。醉汉瞪大眼睛，发现自己的拳头悬在离车窗三厘米处——张伟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他手腕，劳斯莱斯的定制玻璃竟被按出蛛网状裂纹。
"王总小心！"保安冲过来，"这疯子......"
张伟侧身避过电棍，肘击精准命中保安喉结。在对方跪地干呕时，他取下劳斯莱斯车钥匙，轻轻一掰。
钥匙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微型追踪器。
"告诉陈默。"张伟将追踪器踩碎，"下次派个演技好的。"
醉汉的酒突然醒了。他哆嗦着摸向口袋里的蛇形徽章，却见张伟拉开车门，从后座取出个保温盒——里面是朵朵昨晚没吃完的病号餐，如今浸满了呕吐物。
"您忘了东西。"张伟把保温盒放在引擎盖上，"蓝鳍金枪鱼，市价两万八一斤。"
他转身走向雨中时，耳后植入体突然发烫。视网膜投影自动激活，显示寰宇大厦的监控画面：朵朵的病房里，护士正往输液袋注入紫色液体。
"爸爸......"朵朵迷迷糊糊对着摄像头说，"刚才梦见你带我去吃金枪鱼......"
张伟的拳头砸向路灯柱。钢制灯柱凹陷的瞬间，整条街的照明系统突然过载，所有霓虹灯都变成血红色。会所门口的LED屏跳出紧急新闻：
【突发：寰宇集团股价暴跌30%，疑似遭"深渊"系统攻击】
醉汉的手机从指间滑落，屏幕上是刚收到的邮件：【您质押的200万股寰宇股票己爆仓】。他跪在呕吐物里，突然认出眼前这个外卖员——三天前的金融峰会上，投影屏里的"龙首"剪影，有着一模一样的站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