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梅雨季节将老旧浸泡得发胀,墙皮像腐烂的鱼鳞般剥落。张伟攥着房东给的钥匙,金属表面布满绿锈,在掌心硌出深浅不一的痕。当生锈的锁芯发出垂死般的 "咔嗒" 声,铁皮箱盖弹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与血腥气的腐臭扑面而来,呛得他瞳孔骤缩 —— 那味道,与五年前陈阳倒在血泊中时如出一辙。
昏黄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照亮箱内诡异的景象。褪色的战友遗照被胶布固定在箱壁,照片里陈阳年轻的脸庞带着灿烂的笑,却被斜贴的符纸割裂成两半。供桌上摆着朵朵上周手工课的作品 —— 那个歪歪扭扭的陶土苹果,此刻正渗出暗红的液体,果核处嵌着的微型信号干扰器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每五秒一次的频率,恰似某种诡异的心跳。
"偷电的杂种!" 房东的怒吼震得楼道灰尘簌簌掉落。这个两百多斤的壮汉挥舞着螺丝刀,金属尖端正对着张伟胸口,"穿黄皮送外卖的也配用我的电表箱?" 腐牙的口臭喷在张伟脸上,却不及对方后颈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身骇人 —— 那是蝰蛇安保特有的烙印。
张伟的反应快如闪电。他钳住房东手腕的瞬间,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骨骼错位的脆响中,壮汉像被抽去筋骨的麻袋瘫倒在地。而就在这时,电表箱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 "滴答" 声,仿佛有什么活物正在靠近。一张泛黄的老式胶卷底片从绝缘板后缓缓滑出,边缘还带着焦黑的灼烧痕迹。
当看清底片上的画面时,张伟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五年前战场的抓拍,陈阳中弹的瞬间。子弹穿透胸口的位置被红笔重重圈出,旁边的字迹力透纸背:"子弹从哥的枪管射出"。墨迹早己干涸,却在此时渗出暗红的水渍,像极了当年汩汩流出的鲜血。
整栋楼的灯光突然疯狂频闪,白炽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房东惊恐地举起手机,屏幕上自动跳出加密频道,猩红的倒计时刺得人眼睛生疼:【深渊系统重启倒计时:00:05:00】。而张伟耳后的疤痕开始剧烈发烫,幽蓝的光芒暴涨,将悬浮的灰尘映照成 DNA 螺旋的形状,在狭小的空间里编织出神秘的图腾。
"告诉陈默。" 张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将底片凑近楼道里摇曳的应急灯,火苗舔舐胶片的瞬间,灰烬竟自动排列成陈阳的军牌编号。每一粒飞散的烟灰都泛着冷光,如同战友未瞑的双眼。
楼道监控突然发出机械转动的声响,镜头精准对准房东的后颈。众人惊恐地看到,那蛇形纹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黑色的墨迹化作紫色的液体,顺着衣领滴落在地,腐蚀出 "叛徒" 两个大字。而此时,朵朵的陶土苹果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裂开的缝隙中,半块带血的士兵铭牌滑落 —— 铭牌上,陈默的名字被刀刻划得面目全非,背面却清晰地烙着【SL-002】的编号,正是陈阳失踪的那半块军牌。
"...... 一首在看着我们。" 张伟的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陷入彻底的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红光中,陶土苹果渗出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最终组成一个巨大的双蛇缠绕图案,蛇瞳位置,朵朵的指纹清晰可见。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寰宇大厦顶端,陈默看着监控画面,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转动着手中的基因注射器,里面的紫色液体正随着倒计时的跳动而沸腾。
张伟弯腰拾起军牌残片,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他想起陈阳最后那句被炮火掩盖的遗言,想起朵朵天真无邪的笑容。此刻,楼道外的雨愈发猛烈,雨水顺着破损的窗户灌进来,冲刷着地上的血痕,却冲不掉这段跨越五年的恩怨。他将军牌贴身收好,耳后的蓝光与远处寰宇大厦的警示灯遥相呼应,一场关乎基因、背叛与救赎的终极对决,正随着倒计时的临近,拉开最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