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内的金属表面结满冰霜，张伟的指尖在爬行时被冻得粘在管壁上。
当他扯破皮肉挣脱时，鲜血在通风管内壁划出长长的痕迹——血珠竟在零下20度的环境里不结冰，反而像活物般蠕动，逐渐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左转三米。"
耳机里林晓的声音断断续续，通风管内的电磁干扰让通讯质量极差。张伟的手肘撞开拐角处的铁丝网，突然掉进一个垂首竖井——
正下方摆着个生锈的铁盒，盒盖上用弹孔拼出"陈阳"两个字。
骨灰盒。
张伟用双腿撑住管壁减缓下落速度，军靴底在距离骨灰盒十公分处刹住。盒盖的缝隙里渗出蓝色粉末，在黑暗中发出幽幽荧光，像极了科索沃战场上见过的磷光弹。
"检测到生命信号！"林晓突然尖叫，"就在你正下方！"
张伟的匕首撬开骨灰盒的瞬间，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盒子里没有骨灰，只有个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的生物识别锁，扫描窗口的形状是——
一条衔尾蛇。
当他将视网膜对准扫描口时，液体突然沸腾。蒸汽在管壁上凝结成塞尔维亚文字："血脉认证通过"。盒底弹开暗格，升起张伟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龙渊密钥的副卡。
但卡片被冻在冰柱里，冰中封着七根头发——三金西黑，正是朵朵和林晓的发色。
"老公...仓库监控显示..."林晓的声音带着恐惧，"那个克隆体的生命体征...正在和朵朵同步！"
张伟的卫星电话自动播放朵朵的哭声。声纹分析显示，这段录音混合了两个声源：一个是现在的朵朵，另一个...
是二十年前的战地录音。
骨灰盒突然闭合，盒盖内侧露出被激光刻印的胚胎B超图。图像角落标注着"双胞胎7号"，而画面边缘的镜子反光里，能看见年轻时的张伟正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
"伟哥..."
通风管深处传来陈默弟弟的呼唤。张伟猛回头，看见管壁结霜处浮现出一张人脸——正是当年咽气的陈阳，他的嘴唇开合着说出最后情报：
"我哥...在SL-002..."
声音戛然而止。张伟摸到人脸下方的管壁有异常凸起，刮开冰层后是个微型胶囊，里面卷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
**姓名：陈阳（二号）**
**出生日期：1985年4月15日**
**备注：RH-null基因携带者**
证明背面是张伟的笔迹："阳子，替我保护好这个秘密。"
骨灰盒的液体突然全部蒸发。暴露出的生物锁开始倒计时：71:59:59...71:59:58...
与朵朵的基因武器激活倒计时完全同步。
"通风管出口被封锁！"林晓的警告伴随着刺耳的电波干扰，"他们启动了..."
她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张伟前方的管道突然塌陷，露出后面隐藏的实验室——
三千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长着朵朵脸的克隆体。而正中央的操作台上，真正的朵朵被固定着，胸口插着七根输液管，分别连接着不同日期的血袋。
最近的那袋血，标签上写着：
**"采集自SL-001耳后疤痕组织 - 2023.6.18"**
——正是昨天张伟送外卖受伤的位置。
骨灰盒里的副卡突然融化。冰水渗入通风管电路，触发全息投影：二十岁的陈默抱着弟弟尸体，而阴影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
正在抽取双胞胎另一个婴儿的骨髓。
投影最后定格在那管骨髓的标签上：
**"SL-002 原始样本"**
张伟捏碎出生证明。纸屑在通风管的气流中飞舞，突然被静电吸附到管壁，拼出一行坐标：
北纬42.77 东经21.16
——陈默弟弟的坟墓位置。
而此刻，仓库所有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用朵朵的声音齐声说道：
"爸爸，黑色太阳要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