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西区贫民窟边缘停下。陈启下车时皱了皱鼻子，这里的气味与环亚大厦的香水空气截然不同——腐烂的食物、未处理的垃圾和廉价油炸食品的混合味道。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他小声问，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斑驳的墙壁和涂鸦。
季阳没有回答，只是领着他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转过一个拐角后，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那块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一群孩子正在踢球。
今天的"球"是个半瘪的排球，但孩子们追逐的热情丝毫不减。
"阿毛！"季阳喊道。
瘦小男孩转过头，随即眼睛一亮："季阳哥！"他飞奔过来，然后迟疑地看着衣着光鲜的陈启。
"这是陈启，我队友。"季阳介绍，"陈启，这是阿毛，未来的足球明星。"
阿毛害羞地低下头："才不是呢..."
"用排球踢球？"陈启弯腰捡起那个破旧的球，"你们没有足球吗？"
"上次季阳哥送了我们一个，但被大孩子抢走了。"阿毛低声说。
陈启的表情变了。他看了看那些孩子们用砖块摆成的球门，补丁摞补补丁的衣服，和因为长期赤脚而结满老茧的脚底板。某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闪过。
"等着。"他说，然后掏出手机走到一旁。
季阳和阿毛继续聊天，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你们真的和职业队比赛了吗？"
"手铐训练疼不疼？"
"莫远教练真的那么凶吗？"
二十分钟后，一辆印有体育用品店标志的面包车停在了空地旁。两个工作人员开始往下搬东西——十个崭新的足球，两套可移动小球门，甚至还有一套训练圆锥和分队背心。
孩子们惊呆了。阿毛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是..."
"陈启哥送的。"季阳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站在一旁表情别扭的富二代，"对吧？"
陈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只是些基础装备。下次...下次我带套正规训练服来，你们这样踢球容易受伤。"
孩子们欢呼着冲向新足球，像过节一样。阿毛却站在原地，眼睛亮晶晶的："陈启哥，你能教我们那个吗？就是季阳哥说过的，职业球员的踢法？"
陈启愣住了："我...我不是教练..."
"来吧，职业先生。"季阳推了他一把，"展示一下你那价值百万的青训成果。"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陈启半推半就地走向空地中央。他起初有些僵硬，但当足球滚到他脚下时，身体似乎自动切换到了训练模式。
"基础首先..."他示范了一个标准的停球动作，"触球部位要正确..."
季阳靠在铁丝网上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那个傲慢的富二代在贫民窟孩子面前，居然出奇地有耐心。
训练进行了约莫一小时，首到夕阳西斜。临走前，阿毛拉着季阳的衣角小声问："季阳哥，我长大后能加入你们的球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