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笼罩巨树部落时，铁爪部落一万三千余名族人正踩着露水涌入城门。
“先开粮仓！”阿蛮的吼声惊醒了守粮的战士。
巨树部落的圆形粮仓敞开穹顶，去年囤积的坚果、今年新收的亚麻籽混着松木香倾泻而出。
铁爪部落的妇人盯着架在篝火上的大锅——锅里煮着掺了蕨根粉的粟米粥，浮着几片巨树部落特有的“速生菜”，叶片在沸水里舒展。
“每人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别感冒了。”巨树部落的厨娘往陶罐里盛粥，陶罐底部早垫了亚麻布——防烫，也防粥汁渗漏。
铁爪部落的孩子捧着陶罐蹲在篝火旁，鼻尖沾着粥沫，忽然指着厨娘腰间的藤编围裙笑：“阿娘，真香！”
铁爪部落的老祭司摸着陶罐边缘的涂层，粗糙的掌心触到细密的气孔：“这罐子...比我们用兽皮缝的水袋结实。”
纺织坊的木架上，亚麻布与兽皮正在进行“联姻”。
巨树部落的织女们将铁爪部落带来的狼皮裁成甲胄内衬，外层缝上浸过树脂的亚麻布——狼皮保暖，亚麻布防刮。
铁爪部落的战士摸着新甲胄上的“暗扣”，发现扣合时竟会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那是工匠特意嵌入的小木楔，比铁爪部落用的皮绳打结快。
“给孩子们做夹袄！”老织女扯过一匹染成深绿的亚麻布。
铁爪部落的妇人凑过来，看见织布机上的木梭正缠着双色线——绿色是纤维，白色是铁爪部落的蚕丝，织出来的布面竟浮现出流动的波纹，像月光下的树影摇曳。
“用水泥和石砖打地基！”阿岩的铁铲敲在石板上。
巨树部落的工匠们早备好“速成建材”：提前烧制的泥砖堆成小山，每块砖上都刻着编号——1号砖用于墙角，2号砖用于墙面，3号砖带凹槽，能卡住木梁。
铁爪部落的汉子们跟着学砌墙，发现水泥浆抹在砖缝里，竟比他们用的黏土泥浆干得快十倍，而且越晒越硬。
“看，这样砌！”巨树部落的石匠演示“人字形砌法”，砖块交错堆叠，缝隙里的水泥浆形成天然防水层。
铁爪部落的老人蹲在地基旁，摸着水泥里掺的碎石片，碎片拌进水泥，能加固墙体。
巨树部落的工匠们扛着铁铲在西区空地画出网格线，他们用烧过的木棍在地面敲出桩位：“三排六层，每层十间，地基灌水泥！”
林夏的藤蔓卷着木桶穿梭，将调配好的水泥浆顺着滑道注入木模。这是用材料改良的速干配方，暮色里己能看见第一层砖墙冒出地面。
“楼板用木梁架，缝隙灌树胶！”老木匠踩着梯子指挥，学徒们将浸过防火树液的木板铺成平面，再用水泥浆抹出斜坡屋顶。
当第一盏松脂灯亮起时，首批二十间水泥房己竖起雏形，墙面还留着未干的手印，像拓印在大地上的生命印记。
巨树部落的“路网计划”在铁爪部落迁入当晚启动。
主干道用水泥铺成，掺了砂石的路面泛着灰黑，马蹄踩上去几乎不打滑。
岔路则铺“藤编栈道”——巨树部落的藤蔓战士催动根系，在泥地上织出网状藤条，表面再铺碎石。
铁爪部落的猎人盯着路面上的“箭头纹”——那是用不同颜色的石子嵌成，绿色指安全区，红色指警戒区，黄色指水源地等等。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巨树树冠时，铁爪部落的孩子们正围着水泥屋追逐。老祭司坐在藤编摇椅上，看着远处正在扩建的“共生广场”。
长风听见身后传来铁爪部落汉子的笑声：“这水泥屋啊，比我们在翡翠峡谷的石屋还暖和！”
来不及感慨，长风急忙叫来休整好的骑兵部队在此出发。
当马队碾碎最后一片凝霜的枯叶时，喊杀声像冰棱般刺破晨雾。
石墙缺口处，银爪部落的人族战士正举着木盾硬抗狼族的利齿——狼人的爪子撕裂盾牌边缘的牛皮，溅起的木屑混着人血飞迸。
年轻的人族弓箭手踩着同伴的尸体搭箭，他看见下方的狼族正踩着同伴的尸体冲锋，狼牙棒上的倒刺勾着人族战士的衣袖。
布料撕裂声里混着冰熊族战熊的怒吼——那庞然大物正用熊掌拍击木门，门板上被拍得支离破碎，木屑溅进地里。
最险的是冰熊族的战熊——它撞破木门时，熊掌带起的气浪掀飞了三个持矛的老人，矛头滚进人堆，只露出半截染血的木柄。
铁爪攥着剑的手在发抖——那是父亲留下的铁剑，刃口早被磨得薄如蝉翼，此刻正抵在一只狼人喉间。
长风勒住战马的瞬间，看见石墙上有人族老人抱着块石头往下砸，石头只擦过战熊的熊甲，却让自己力竭重心不稳，从墙垛上摔下来。
“绕后，侧翼游走支援！”
长风甩出套马索，绳套缠住敌人后腿。绳套勾住关节，战马同时发力后拽，异族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石墙上的积灰簌簌落下。
随即不时长枪刺入肉中的“噗呲”声不断响起，鸦人想俯冲支援，却被火铳和树叶击杀。
鸦人从天上抛下蛛丝绳套，却被骑兵队甩出的套马索缠住——浸过松油的绳索在火铳火光里腾起火焰，烧得鸦人羽翼扑棱着坠落。
长风的长矛挑开扑上来的狼人时，听见身后传来陶罐碎裂声：人族老人抱着装满辣椒粉的陶罐滚进战熊脚下，呛人的白雾里，战熊踉跄着撞向石墙，熊掌却踩中银爪提前埋下的竹刺陷阱。
铁爪擦了擦眼里的血，看见长风的骑队在战熊周围结成圆阵，火铳齐射的轰鸣里，鸦人的羽翼像黑色的雪片坠落。
此刻，他看见受伤的人族战士互相搀扶着退进石屋，有人把最后半壶酒递给断腿的同伴，有人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冻僵的尸体。
长风的骑兵队则骑着马在防线外来回奔驰，火铳的火光在暮色里连成线，像给这片血与火的战场，织了道会发光的围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