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前往赛博世界

林小白，一个哲学系的优秀毕业大学生，《资本论》更是倒背如流，曾经幻想着凭借着自己优秀的哲学专业，可以抵制无良资本家的剥削。

但在被连续十八家公拒绝后，林小白顿悟了，原来不被剥削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进入劳动力市场啊！

林小白看了看自己手机里感人的余额，明白如果今天这家面试再不成功自己大概率要饿死在明天了。

林小白的皮鞋跟在写字楼大理石地面不断敲打，似乎格外的紧张，手心也微微出汗。

这位刚从“宇宙第一大学”哲学系毕业的应届生，正对着手机里的招聘信息皱眉——屏幕上「五险一金全缴」西个大字像烤红薯一样烫眼，让他忽略了招聘单位名称里那个若隐若现的小尾巴：“有限公司（魔鬼分公司）。”

电梯间镜面映出他洗得发白的西装，左胸口袋还别着毕业时导师送的“智者不惑”胸针。

按下18楼按钮时，他没注意到电梯按键上B666的荧光绿按钮在幽幽闪烁，更没闻到角落里若有似无的硫磺味——那是魔鬼们用来掩盖体臭的特供香水。

电梯门开合的瞬间，他被一股阴风卷进走廊。墙面上“欢迎来到地狱有限公司”的鎏金招牌正在渗油，前台小妹顶着一头燃烧的火焰发，冲他露出尖牙：“您好，面试请走左三扇门，记得先踩碎门口的灵魂称重器。”

林小白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感受着前台小妹这如火焰般热情的发型，这未免也太不现实了吧。

头上也不禁开始流汗，这次不是紧张，实在是前台小妹这发型温度似乎有点高了。

林小白说道：“可能是我搞错了，我不是来这面试的，我应该是去另一家公司面试的，抱歉抱歉。”

说完，转头就开始按电梯，手指疯狂戳按钮，来掩盖自己的慌张，同时林小白内心祈祷着电梯来快点，我找个工作也不用下地狱吧！

“什么！这栋楼就两家公司，一家我们家的魔鬼公司，另外一个是那群养的天使公司，你难道要去那群哪？！”

在怒气的加成下，前台小妹的火焰瞬间就升高了一米多，己经烧到天花板了。

说实话，林小白还真挺想去前台说的那群养的天使公司那边的。

不过看着眼前真“火冒三丈”的前台，林小白果断选择还是去地狱面试吧。

趁着前台还没动手，头也不回的就朝着会议室去了。

礼貌地绕过地上那个刻着骷髅头的金属圆盘，推门而入时还顺手扶了把差点被风吹倒的盆栽——注意到盆栽里埋着半颗人类头骨。

会议室里的长桌泛着青灰色，七名面试官分别穿着黑红相间的西装，领口别着「堕天使认证」的徽章。主考官是个顶着山羊角的中年男人，名牌上写着“撒旦·赵”，此刻正用尾巴卷着钢笔在简历上戳洞。

林小白在进入屋内的一瞬间，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个好主意，自己面试失败不就好了。

他们是魔鬼公司，自己照着圣母来，肯定通不过面试，内心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今天我林小白，就是一个舍己为人的好圣母，就是耶稣来了，都得带着我上天堂。

撒旦·赵看着眼前的简历，对于林小白的毕业院校，宇宙第一大学深感疑惑，哪来的野鸡大学听都没听过，不过还是要例行问答：

“第一个问题，”撒旦·赵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锅，“如果客户许愿要前任暴毙，你会怎么操作？”

林小白眼睛一亮，觉得这是展现专业素养好圣母的机会：“根据康德义务论，我们应把人当作目的而非手段……”

话没说完，后排的女考官突然喷出一口岩浆——她忘了今天轮到自己控制地狱之火。

撒旦·赵的山羊角冒起青烟，强撑着问：“那如果客户想用母亲十年寿命换彩票中奖，你会怎么收费？”

“这明显违背公序良俗啊！”林小白义愤填膺，“我们应该建议客户通过劳动创造财富，比如先考个会计证……”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右下角的考官突然剧烈抽搐，后背弹出三只蝙蝠翅膀又硬生生憋回去——他在强忍当场吃掉面试者的冲动。

撒旦·赵翻着白眼在评分表上写下：“人性值超标，建议送去人间当圣母。”

第三个问题来自HR实习生，一只正在努力修炼人形的狼人：“如果公司安排你去诱惑人类签订灵魂契约，你会用什么手段？”

林小白认真思考片刻：“我觉得真诚最重要！可以先和对方聊聊哲学，比如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让他领悟生命的真谛后再自愿签约……”

话音未落，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坠落——那是楼上正在开会的魔鬼们笑到锤地导致的震动。

撒旦·赵用尾巴尖紧急呼叫前台：“快送两吨冰块来，我怕等会控制不住把他烤了。”

与此同时，19楼的经理办公室里，牛有德正对着电脑屏幕冒冷汗。这位顶着啤酒肚的魔鬼经理，此刻正用蹄子抓着一支镀金钢笔狂啃——笔尖还沾着上周刚签的灵魂契约墨迹。

牛有德最近收到了上面传来的消息，总部的审计小组明天就到。

而他的账目上正躺着个致命漏洞：三个月前，他为了私吞许愿代价，把本该分百年收取的寿命一次性全划拉进自己账户。现在客户的寿命沙漏己经只剩下几粒沙子了。

要知道这一旦被查出来，轻则下油锅炸三年，重则可是要被送去人间当社畜啊！

一想到自己要在人间当社畜，牛有德全身就不寒而栗！

可怕！太可怕了！

“必须找个替罪羊！”牛有德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真皮沙发，突然听见楼下会议室传来的对话——林小白正在解释为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是职场必备素质。

他猛地扑到落地窗前，用望远镜看清面试者的长相：天庭、眼神清澈，嘴角还挂着傻乎乎的微笑，活脱脱一张背锅专用脸！

牛有德激动得蹄子打滑，连滚带爬冲下楼，途中撞翻了走廊里的灵魂贩卖机，二十几个装着人类欲望的玻璃瓶滚了一地。

“这个员工我要了！”他冲进会议室，尾巴卷起林小白的简历就往天上抛，“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第三事业部的特派员，马上派去人间执行重要任务！”

撒旦·赵目瞪口呆：“可他连基本的魔鬼职业道德都不懂……”

“懂不懂不重要，”牛有德压低声音，山羊胡蹭过撒旦·赵的耳朵，“重要的是他看起来连自己的银行卡密码都会告诉诈骗犯。”

撒旦·赵一脸懵逼，所以会把密码告诉诈骗犯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当天下午，林小白就在懵逼中签署了劳动合同——他没注意到合同最后一条写着自愿成为魔鬼公司无限责任担保人，用的还是他的食指血。

林小白做梦也没想到，这特么的也能被魔鬼公司录取啊！

在牛经理的安排下，HR部门火速为他举办了简短的欢迎会，实则上也是快速培训：

“这是你的员工手册，记住第七条：客户的愿望永远正确，即使他想让地球倒转。”

“这是你的工牌，别弄丢了，上面的编号是你在地狱的永久席位。”

“这是你的入职礼物，”HR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躺着枚银戒指，“戴上它，以后你就可以利用它收取寿命或者给别人增加寿命也可以，只需摸一下对方的额头，心里默念收取或者赠予即可。方便好用，傻瓜式一键操作。”

林小白摸着戒指上的骷髅花纹，很有地狱风格。

林小白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在人间也没啥余额了，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在地狱的工资吧，要是没工资自己怕是要饿死在地狱里。

林小白开口问道：

“那个经理我的工资待遇怎么说啊，还有我试用期工资能不能……”

“嘘——”HR用尾巴尖捂住他的嘴，“年轻人不要太在意物质，能在魔鬼公司上班，可是多少灵魂求之不得的机会呢！”

林小白内心一阵无语：

“不是，这地狱的老板怎么跟人间的一个德性，这PUA的话术一模一样的！我在人间看到的老板是这样，我都下地狱了老板还这样，我特么不是白下地狱了！”

当天傍晚，林小白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牛有德亲自开车送他“出差”。

路过忘川河时，经理突然深情地握住他的手：“小白啊，公司这次派你去的是个重要岗位，而且那个世界风景宜人，里面的人各个说话还都好听，记得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林小白只能假装憨笑问道：

“经理，你再大概介绍介绍呗，我怕到时候不了解，影响办差事就不好了。”

牛有德拍了拍林小白的肩膀，回道：

“放心，等你到地方了咱们公司有脑内一键式传输记忆给你，到时候你就啥都知道了，不过我可以提前给你透个底，那个世界按照现在的说法，叫赛博朋克。”

路灯掠过林小白神情呆滞的脸，他看见牛有德后视镜里闪过的绿光，注意到轿车正在驶向的不是自己想象的机场，而是外滩边那个正在泛着磷光的废弃码头。

当车门再次打开时，海风带来的不是海水味，而是一股浓重的硫磺混着铁锈的气息——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正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