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铜钱剑上的刻字,手指不自觉地着剑身上那行新出现的字迹。黑猫临走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带祭品来,才算拜师。"
窗外,雨后的月光格外惨白。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3:33,距离寅时三刻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祭品..."我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干瘪的道袍上。那只红头蜈蚣的尸体还在地上,被黑猫拍烂的躯壳里渗出暗绿色的黏液。
突然,道袍的袖子动了一下。
我猛地后退,铜钱剑横在胸前。只见道袍的袖口缓缓鼓起,一只青灰色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操!"我咒骂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斑驳的砖墙,上面用血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和奶奶护身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三只鬼手己经完全爬出了道袍,它们像蜘蛛一样在地板上爬行,所过之处留下焦黑的痕迹。我握紧铜钱剑,突然想起黑猫说的"老槐树下"。
"拼了!"我一脚踹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落地时脚踝传来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么多,拖着伤腿拼命往小区中央的老槐树跑去。夜风刮在脸上,带着腐烂的气息。
槐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等我。
"来得正好。"那人转过身,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是师父!但这次他的右眼不再空洞,而是泛着诡异的红光。
"师父?您...您没死?"我喘着粗气,警惕地保持着距离。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死?那具皮囊早该换了。"说着,他掀开衣襟,胸口赫然是一个大洞,里面爬满了细小的蜈蚣。
我倒吸一口冷气,铜钱剑嗡嗡作响。
"别紧张,"他摆摆手,"我要杀你,刚才就动手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守夜录》,想不想要?"
我盯着那本书,封面上用朱砂写着三个血字:换命书。
"什么条件?"我哑着嗓子问。
师父的笑容扩大了,嘴角一首裂到耳根:"聪明。我要你...去把那个婴孩带回来。"
"什么婴孩?"
"妇幼医院,404病房。"他的独眼里闪着贪婪的光,"那个你没能救出来的孩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浓烟中摇晃的婴儿床,焦黑的小手,还有...师父拽着我离开时那句"来不及了"。
"那是...您的..."
"我的杰作。"师父陶醉地闭上眼睛,"纯阴之体的婴灵,最完美的容器。"
我握剑的手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铜钱剑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情绪,剑身上的古钱开始自行转动。
"考虑得如何?"师父逼近一步,"用那个婴灵,换这本书。"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好啊。"
师父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地伸手来拍我的肩。就在他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挥剑——
铜钱剑贯穿了他的咽喉。
"你...!"师父瞪大眼睛,黑血从嘴角溢出。
"祭品是吧?"我死死按住剑柄,"您自己...不就是最好的祭品吗?"
师父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无数蜈蚣从七窍中爬出。就在这时,那只黑猫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口咬住了最大的一条蜈蚣。
"做得好。"黑猫口吐人言,这次是个陌生的女声。
我震惊地看着黑猫的皮毛逐渐褪去,化作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她的右眼...和师父一样是个空洞。
"我是你师姐,"她微微一笑,"二十年前,师父也是这样...想要我的命。"
远处传来鸡鸣,天边泛起鱼肚白。师姐从师父的尸体上捡起那本《守夜录》,郑重地递给我。
"现在,"她说,"你才是真正的守夜人了。"
第一缕阳光照在老槐树上,树影在地上形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像极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