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洁白的床单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右手腕上缠着绷带,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崭新的《守夜录》。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转头看见陈默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主治医师"。他的眼神清澈,右眼完好无损,完全不像我记忆中那个被诅咒缠身的守夜人。
"我这是......"
"三天前你在医院旧楼晕倒了。"他递给我一杯水,"幸好保安巡逻时发现了你。"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铜钱剑的痕迹,也没有那些狰狞的伤疤。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接过陈默递来的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一阵刺痛从太阳穴窜过后脑。水杯里的水面突然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那是个右眼嵌着铜钱的男人。
"怎么了?"陈默关切地俯身,白大褂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在他锁骨位置,隐约可见一个青色的印记,形状像被火烧过的铜钱。
"没什么。"我移开视线,水中的倒影己经恢复正常,"只是有点头晕。"
陈默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再做个脑部CT吧,昏迷三天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
护士推门而入,推着轮椅。我注意到她的名牌有些奇怪——上面的名字在不断变化,从"王雪"慢慢变成"李芳",最后定格在"林燕"。而更诡异的是,她推轮椅的姿势,就像在推一辆婴儿车。
"我自己能走。"我掀开被子,突然僵住——病号服袖口露出一截绷带,上面渗出的血迹组成了一个模糊的数字:317。
轮椅的金属扶手冰凉刺骨。穿过走廊时,我注意到两侧病房的门牌都在4楼徘徊:401、402、403...然后又是401。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油漆剥落成焦黑的颜色。
CT室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当我的头部被推入扫描环时,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奇怪..."陈默盯着显示屏,"你的右眼..."
"我的右眼怎么了?"我猛地坐起来。
"没什么。"他快速切换画面,"只是有点阴影,可能是仪器故障。"
回到病房,我假装睡去。等陈默的脚步声远去后,我立刻翻身下床,拉开床头柜抽屉。那本《守夜录》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妇幼医院404病房,年轻的陈默站在保温箱旁,手里拿着拔掉的氧气管。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轮回未止,守望继续。"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我拉开窗帘,看见一只黑猫蹲在窗台上,金色的右眼首勾勾地盯着我。它放下嘴里叼着的东西——那是一枚锈蚀的铜钱。
当我的手指碰到铜钱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扭曲。病床变成燃烧的摇篮,洁白的墙壁浮现焦黑的手印,而窗外不再是阳光明媚的街道,而是那棵熟悉的老槐树。
"欢迎回来,守夜人。"黑猫开口,声音和陈默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