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顶层的古籍区弥漫着纸张与霉味混合的气息，林清绾站在高大的书架前，指尖划过书脊上烫金的《莎士比亚全集》字样。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独。
"这里禁止使用手机。"管理员阿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清绾迅速将手机锁屏，屏幕上还停留着那条未读短信：【证据在B-3书架第三层—L】。她抬头环顾西周，空荡荡的古籍区只有她一个人，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找什么好东西？"谢临川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他倚在书架旁，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锋利，手中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火苗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林清绾迅速将手机塞进校服口袋："与你无关。"
谢临川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抽出一本书——是《哈姆雷特》，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高中校服，站在领奖台上笑容灿烂，胸前别着的校徽己经褪色。
"认出来了吗？"他将照片递到她面前，"十年前的你。"
林清绾瞳孔骤缩。照片上的日期清晰可见——正是父亲车祸去世的那天。
"巧合？"谢临川收回照片，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我从不相信巧合。"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闷雷，图书馆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林清绾看见谢临川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声音几乎被雷声淹没。
谢临川合上书本，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物品："合作。"他顿了顿，"或者，看着你母亲因为那笔'意外'的保险金被调查。"
林清绾感觉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她想起上周母亲接到保险公司电话时苍白的脸色，想起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催款单。
"你威胁我？"
"建议。"谢临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放进嘴里，"甜的东西能让人冷静。"
图书馆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晴抱着一摞参考书走进来："清绾！张老师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谢临川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谢临川没理她，而是转向林清绾："今晚九点，老地方。"他转身离开，在经过苏晴身边时，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腕，"小心台阶，苏同学。"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苏晴才松了一口气："他好可怕......"
林清绾没回答，只是快步走向B-3书架。第三层的角落里，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静静躺在那里，封面上没有任何标记。她刚拿起笔记本，手机就震动起来。
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看完烧掉。—L】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笔记映入眼帘——全是关于谢氏集团的财务数据，以及一行触目惊心的标题：《金融诈骗证据链》。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谢临川和程野父亲的合影，两人笑容灿烂，背景是某栋豪华别墅。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
【真正的凶手，从来不会出现在现场。】
林清绾感觉一阵眩晕，手中的笔记本差点滑落。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图书馆。在刺目的白光中，她仿佛看见无数张脸在眼前闪过——谢临川的冷笑，程野的愤怒，陆离的沉默，还有苏晴惊恐的眼神。
当雷声再次响起时，她终于明白，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没有赢家。
而她，不过是谢临川精心挑选的棋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