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在体育馆内回荡，程野站在三分线外，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场边观众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但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谢临川就坐在裁判旁边的座位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目光冷冷地扫过球场。
"嘟——"裁判吹响了哨声。
"程野，进攻犯规。"
程野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慢镜头回放中，他的手臂只是微微碰到了对方球员的肩膀，根本不可能构成犯规。场边传来苏晴的惊呼声和陆离攥紧矿泉水瓶的声响。
"有什么问题吗？"谢临川站起身，打火机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规则就是这样。"
程野死死盯着裁判，对方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整理哨子。他想起上周训练时，体育老师特意叮嘱他"别太拼命"，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关心，现在想来......
"再来！"程野抓起篮球，狠狠砸向地面。
第二节比赛开始，对方球员明显加强了防守力度。每当程野拿到球，就会有两三个对手围上来，甚至不惜用肘击和拉扯。他的手臂上己经出现了几道红痕，却只能咬牙坚持。
"程野，你没事吧？"中场休息时，苏晴递来毛巾，声音里满是担忧。
"没事。"他擦了擦汗，余光却瞥见谢临川正和裁判低声交谈，打火机的盖子弹开又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三节，情况变得更加恶劣。一次快攻中，程野明明己经领先两个身位，却被裁判吹罚走步。他停下来，看着记分牌上逐渐拉开的差距，胃部一阵绞痛——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判罚。
"裁判，这明显是误判！"苏晴在场边大声抗议。
"小姐，请遵守赛场纪律。"裁判皱眉警告，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观众席上的谢临川。
程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场边，谢临川正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指尖的打火机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最后一节，程野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拼命突破，而是开始频繁传球，甚至在有机会投篮时故意放慢速度。场边的观众发出嘘声，苏晴气得首跺脚，陆离的拳头攥得发白。
"你在干什么？"终场哨响后，苏晴冲过来质问。
程野没回答，只是默默走向谢临川。对方正把玩着打火机，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满意了？"程野声音沙哑。
谢临川弹开打火机盖子，火苗"腾"地窜起："你父亲的公司需要这笔订单，不是吗？"他凑近程野耳边，"况且......"打火机熄灭的瞬间，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你不想再看到你父亲像上次那样痛苦吧？"
程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昨天在医院，父亲颤抖着双手签下那份合同的模样，想起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
"比赛结果己经确定了。"谢临川打断他，转身离开，"别做无谓的挣扎。"
体育馆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程野看见记分牌上刺眼的比分——他们输了。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教练阴沉着脸走进来："程野，来我办公室一趟。"
走廊上，谢临川靠在窗边，指尖的打火机再次亮起。他望着更衣室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证据己备份。—L】
谢临川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打火机"啪"地合上。他转身走向出口，在经过公告栏时，目光扫过一张新的海报——《雷雨》话剧社紧急换角通知：林清绾饰演繁漪，谢临川饰演周朴园。
海报下方，一行小字格外醒目：
【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夜风拂过校园，卷起地上的落叶。程野站在更衣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教练愤怒的声音："你怎么能故意输掉比赛？你知道公司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吗？"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谢临川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程野突然明白，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而他们，都不过是谢临川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