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风裹着细雪钻进美术教室的窗户，陆离站在画架前，指尖的炭笔悬在半空。画布上未完成的肖像画轮廓清晰——谢临川的侧脸，眼神冷峻而锋利，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陆离，你的参展作品准备好了吗？"美术老师抱着一摞素描本走进来，"下个月是全市中学生艺术展，这次一定要拿奖。"
陆离点点头，目光却落在画布角落那个若隐若现的签名上——那不是他的笔迹，而是一笔一划模仿他风格的伪造痕迹。
"听说谢临川也会参加这次展览？"美术老师随口问道，"他可是我们学校难得的艺术天才。"
陆离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报了什么作品？"
"一幅油画，据说是受某位收藏家委托创作的。"老师笑了笑，"对了，这是你的邀请函。"他递过来一张烫金边的卡片，"记得准时参加。"
陆离接过邀请函，指尖触到卡片边缘时，突然发现上面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划痕。他低头查看，发现划痕的形状像是一个字母"L"。
放学后的画室里，陆离将邀请函放在桌上，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在灯光下，卡片背面透出一行微小的印刷字：
【B-3画廊，午夜见。—L】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B-3画廊是学校废弃的旧画室，据说因为闹鬼己经被封锁多年。谢临川为什么会约在那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别去。他在画廊里藏了东西。—X】
发信人署名只有一个字母"X"。陆离皱眉，这个号码他从未见过，但"X"这个代号让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偶然瞥见的涂鸦——墙角用粉笔画着一个大大的"X"，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小心谢临川"。
窗外暮色渐浓，陆离收拾好画具，决定前往B-3画廊一探究竟。他故意绕了远路，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画廊里灰尘弥漫，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离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画架，突然停在了一幅蒙着白布的画作上。
白布下隐约露出油画的轮廓——那是一幅肖像画，笔触与他的风格极为相似，但画面上的主角却是谢临川，眼神阴鸷得可怕。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会来。"谢临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冰冷而愉悦。
陆离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在谢临川脸上，映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跳动。
"这幅画......"陆离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你伪造的？"
谢临川轻笑一声，缓步走近："不，这是我真正的作品。"他掀开白布，露出画布背面——那里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证据编号07"。
陆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发现的素描本，以及那些被撕毁的照片。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谢临川一首在操纵他们所有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陆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谢临川将打火机抛向空中又接住，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画廊格外清晰："合作。"他顿了顿，"或者看着你父亲的公司破产。"
画廊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陆离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不仅仅是来自窗外的寒风，还有谢临川眼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我选择合作。"他听见自己说。
谢临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明智的选择。"他转身走向门口，在经过画架时停下脚步，"对了......"他回头看向陆离，眼神锐利如刀，"明天校庆彩排，别迟到。"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陆离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低声说，"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点，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挂断电话后，陆离将那幅伪造的油画小心地卷起来，塞进背包。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墙角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镜头正对着画架——和他之前在画室发现的一模一样。
陆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起苏晴说过的话："谢临川总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