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遥：“……”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顾沉舟眼前，哭笑不得：“老板！不是漏洞！是学生们在玩梗！他们把「心碎」当成‘求安慰’‘求打折’的暗号了！”
顾沉舟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再看看后台那满屏刺眼的「心碎」，沉默了足足十秒钟。许星遥仿佛能听到他CPU过载的嗡嗡声。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拿起平板，点开后台的公告编辑功能，手指飞快敲击。
几秒钟后，所有连接到点单系统的用户手机都收到了一条系统公告：
＞ 【系统公告】致各位emoji点单用户：
＞ 1. 「心碎」符号己被识别为“玩梗行为”，无实际折扣功能。
＞ 2. 本店坚持真材实料，价格透明，恕无折扣。
＞ 3. 请使用标准emoji组合点单（例：「桃子」+「雪」+「1/2糖」=冰白桃乌龙半糖）。再发送无效「心碎」刷屏者，将拉入系统黑名单，24小时无法点单。
＞ —— 沉舟茶饮 管理员CV
公告一出，后台刷屏的「心碎」瞬间停止了。世界清净了。
许星遥看着这条冰冷、强硬、还带着点“再闹就关你小黑屋”威胁意味的公告，再看看顾沉舟那张写着“我很认真”的冰山脸，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老板…你这公告…也太…硬核了吧？”她笑得肩膀首抖，“不过效果拔群！你看，大家都不敢发「心碎」了！”
顾沉舟推了推眼镜，似乎对自己的处理方式很满意。他低头在备忘录记下：
＞ “玩梗「心碎」刷屏事件处理方案：公告澄清+黑名单警告。有效。用户行为需引导。”
他刚收起手机，系统“叮咚”一声，一个新订单进来。
这次是正常的emoji组合：(绿茶+牛奶+珍珠+冰+正常糖)
顾沉舟转身准备制作。许星遥也赶紧去拿杯子。
“等等！”顾沉舟突然叫住她。
许星遥回头：“啊？”
顾沉舟没看她，目光落在冷藏柜里的鲜牛奶上，语气平淡无波，却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这杯，你做。”
许星遥：“！！！” 让她独立做给顾客？！不是练习杯？！
“我…我做？”她声音都变调了，“给…给顾客喝？万一又…”
“按标准流程做。”顾沉舟打断她的自我怀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我看着。”
许星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比昨天做练习杯压力大一百倍！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手册上的每一条标准。
加冰入雪克杯！量取绿茶基底！精准倒入鲜牛奶！按压糖浆泵三下！盖盖！手腕用力，咔啦咔啦摇匀！倒杯！舀起的黑糖珍珠缓缓注入！
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可食用笔，在一颗最大的珍珠上，飞快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全程，她都能感觉到顾沉舟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像精准的尺子在丈量她的每一个动作。但她没出错！一个步骤都没错！
当她把那杯散发着茶香奶香、珍珠上带着可爱笑脸的珍珠奶茶打包好，递给匆匆赶来的顾客时，手心全是汗。
顾客是个赶时间的男生，接过奶茶道了声谢就跑了，甚至没注意到珍珠上的小心思。
许星遥紧张地盯着门口，生怕下一秒那男生就冲回来投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口静悄悄。
“没回来。”顾沉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许星遥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正是许星遥刚才做的那杯的练习版（她习惯多做一点看状态）。
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许星遥的心又揪了起来。漱口！他是不是又要漱口了？！
顾沉舟细细品味着，喉结滚动咽下。然后…没有漱口！他甚至又喝了一口！
“茶香清冽，奶味醇厚，糖度适中，珍珠Q弹。”他给出了极其专业的评价，然后，目光落在杯子里那颗带着笑脸的珍珠上，补充了一句，语气似乎…没那么冷了？“…笑脸，加分。”
许星遥愣住了。加分？不是扣款？他还夸了笑脸？！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紧张！她做的奶茶！被冰山老板认证了！还获得了“加分”？！
“耶！”许星遥忍不住小声欢呼，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顾沉舟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他迅速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着杯壁，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奶茶的温度。
他低声说：“…债务，减￥25。这杯算成功售出。”
许星遥更开心了！减债了！还是25块！巨款啊！
“谢谢顾老板！”她声音雀跃。
“嗯。”顾沉舟应了一声，转身去清洗雪克杯。转身的瞬间，许星遥似乎看到他紧抿的唇角，非常非常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就在这时，顾沉舟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发信人备注是：【父亲】。
消息内容只有一行字，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 “下周家族聚会，林伯伯和他女儿也来。你准备一下，别给我丢脸！”
顾沉舟擦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刚刚那点微不可察的柔和气息瞬间消失无踪，周身的气压仿佛都低了几度。他拿起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久久没有回复。
许星遥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那点喜悦像被戳破的泡泡，瞬间消散。
她看着顾沉舟挺首却显得格外僵硬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这个总是用规则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山老板…好像也有自己的烦恼？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画过笑脸珍珠的笔，又看了看顾沉舟冰冷的背影，一个念头悄悄冒了出来：
或许…她可以给这座冰山，也画个笑脸？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