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能去书房看看吗?”叶玄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
赵西海被他这态度惹得不快,刚想发作,白清雪淡淡道:“赵总,叶先生很擅长观察细节,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您不想早点找到玉佩吗?”
赵西海盯着白清雪看了几秒,又瞥了眼一脸平静的叶玄,终究是给了白家面子,哼了一声:“看可以,别乱碰东西!丢了别的,你们可赔不起!”
书房在二楼,很大,整面墙都是书架,摆着些看起来很值钱的古董摆件。靠窗的位置放着张红木书桌,桌上乱糟糟的,砚台倒了,墨汁洒了一片,像是有过挣扎。
“昨天早上发现书房被翻了,就少了这块玉佩。”赵西海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上面是块翡翠玉佩,雕着只貔貅,水头很足,确实是好东西,“我查了监控,就看见那小子鬼鬼祟祟地在我家后墙晃悠,不是他偷的是谁?”
叶玄没看照片,走到书桌前,弯腰闻了闻洒在桌上的墨汁,又摸了摸书架的边缘,指尖沾了点灰。他的目光落在书架最高层的一个青花瓷瓶上,那瓶子歪歪斜斜的,底座上沾着根银白色的头发——很短,不像是女人的。
“赵总,您家谁染了银发?”叶玄忽然问。
赵西海一愣:“银发?没有啊!我家人都是黑头发,家里的佣人也没有……”
叶玄没说话,走到后窗,推开窗户。窗外是片草坪,草坪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比张磊的鞋码大了不少,而且鞋底的纹路很特别,像是某种户外靴。
“张磊穿的是帆布鞋,对吧?”叶玄问刘建国。
“对,我昨天在派出所见过,就是普通的帆布鞋。”刘建国点头,眼睛亮了起来——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叶玄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房角落的一个垃圾桶里,里面有张揉成团的纸巾。他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捏起纸巾,展开。纸巾上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不是血,更像是某种颜料,带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
“赵总,您家最近有人画画?”
“画画?”赵西海更懵了,“没有啊!我家没人懂这个……”他忽然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上周我侄子来住过几天,他在美院上学,好像是学油画的。”
“您侄子现在在哪?”
“昨天一早就回学校了,说要赶作业。”赵西海看着叶玄,眼神里多了些疑惑,“怎么了?这跟玉佩有什么关系?”
叶玄没回答,走到书架前,踮起脚,从最高层拿下那个歪歪扭扭的青花瓷瓶。瓶底果然沾着点颜料,和垃圾桶里的纸巾上的颜色一模一样。他晃了晃瓶子,里面传来“叮当”一声轻响。
赵西海和刘建国都屏住了呼吸。
叶玄把瓶口朝下,轻轻一倒,一块翡翠玉佩掉了出来,正是照片上的那只貔貅!
“这……这怎么会在这儿?”赵西海惊呆了,冲过去捡起玉佩,翻来覆去地看,“没错!是我的玉佩!怎么会在瓶子里?”
叶玄放下瓷瓶:“不是张磊偷的。”
他指着窗外的脚印:“偷玉佩的人穿的是户外靴,鞋码西十几,比张磊高不少。”又指了指瓶底的银发,“他应该染了银发,短发。”最后拿起那张纸巾,“他画画时蹭到了颜料,翻书架时碰倒了瓷瓶,慌乱中把玉佩塞进了瓶子,没来得及拿走。”
“那我侄子……”赵西海脸色变了,他侄子确实染了银发,而且上周还跟他借过钱,被他骂了一顿。
“您可以问问他。”叶玄语气平淡,“他大概是缺钱,想偷玉佩换钱,又怕被您发现,正好撞见在墙外晃悠的张磊,就顺水推舟,把脏水泼到了张磊身上。”
刘建国立刻掏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美院的保卫科,找他侄子问问!”
赵西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叶玄的眼神彻底变了——刚才他还觉得这年轻人是来捣乱的,没想到人家三两下就找到了关键线索,自己反倒像个傻子。他张了张嘴,想说句道歉的话,却拉不下脸,只能梗着脖子对刘建国道:“那……那赶紧把那混小子抓起来!还有,赶紧把张磊放了,是我冤枉他了……”
叶玄没理会他的窘迫,转身往外走。白清雪跟在他身后,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叶玄“查案”,明明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作,却总能从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破绽,像个藏着满肚子学问的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