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只想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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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针线监工,咸鱼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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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贵妃只想睡到自然醒
作者:
酸辣鱼不菜
本章字数:
11480
更新时间:
2025-07-07

腊月二十西,破晓时分。

明华宫寝殿内,地龙余温尚存,伽南梦甜香残存的清雅气息在暖融空气中浮动。

苏明颜蜷缩在暖炕深处,银鼠皮薄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半张睡得酡红的小脸,呼吸悠长均匀,仿佛昨夜那场“监工惊魂”从未发生。

“娘娘…卯时了…” 忍冬的声音隔着纱幔传来,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比蚊子哼哼还轻。

帐内毫无反应。

“娘娘…辰时…辰时柳才人就要到了…” 忍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更沉更稳的呼吸声。

忍冬和半夏在帐外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果然如此”的绝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半夏压低的惊呼:“柳才人?您…您怎么这么早就…”

“哼!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辰时开始‘监工’,我柳如眉岂敢怠慢?” 柳如眉清亮却带着一股子憋屈火气的声音穿透殿门,“贵妃娘娘呢?可准备妥当了?”

那声音像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寝殿内宁静的假象。

暖炕上,那尊沉睡的“玉佛”猛地一颤!

苏明颜极其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缝,浓密的睫毛如同被无形的胶水黏连,每一次掀动都耗尽心力。

混沌的脑子捕捉到“柳才人”和“监工”两个词,瞬间如同冰水浇头,彻底清醒!

“啊——!” 一声短促的、带着巨大起床气的哀鸣从被窝里闷闷传出。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把脸更深地埋进冰凉的玉枕:“阴魂不散…还…还这么早…”

“娘娘!” 忍冬得了信号,赶紧掀开纱幔,和半夏合力,将这位灵魂还在梦游的主子从暖炕里“挖”了出来。

梳洗更衣的过程,又是一场无声的角力。

苏明颜被套上一身家常的浅妃色软烟罗袄裙,长发松松挽了个最不费事的圆髻,簪了根素玉簪,素面朝天,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被迫营业”怨气,活像一尊移动的“怨气雕塑”,被半推半架地挪到外间暖阁那张铺了厚厚锦垫的贵妃榻上。

她刚把自己像摊泥一样扔进榻里,捞过薄毯盖好,柳如眉就在皇后身边大宫女沉香的“护送”下,抱着一个硕大的针线笸箩,板着一张“视死如归”的小脸走了进来。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柳如眉屈膝行礼,声音硬邦邦,眼神却像小刀子似的在苏明颜身上刮了一圈,重点扫过她那张睡意未消、毫无贵妃威仪的脸和那身过于随意的打扮。

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也能监工?

“嗯…柳才人…早…” 苏明颜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算是回应。

她指了指暖阁窗下早己备好的一张黄花梨木小绣墩和矮几,“坐吧,地方宽敞,光线…好…” 说完就把脸转向榻里,一副“你自便,别吵我”的架势。

柳如眉看着那张明显临时搬来的、硌屁股的小绣墩,再看看贵妃榻上铺得又厚又软的锦垫,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她抱着笸箩,梗着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那硬邦邦的墩子上,开始翻腾她的针线笸箩,动静颇大,针头线脑翻得哗哗响,像是在跟谁赌气。

暖阁内瞬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沉香无奈地对忍冬使了个眼色,告退回去复命了。

忍冬和半夏屏息凝神,垂手侍立一旁,只盼着这两位祖宗能相安无事。

柳如眉深吸一口气,拿出当年在闺阁苦练女红的劲头,拈起一根细针,绷紧一块厚实的靛蓝棉布,开始咬牙切齿地缝制护膝的边角。

针尖刺破厚布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所有的憋屈都缝进布里。

苏明颜背对着她,听着那压抑的“噗噗”声,只觉得像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烦躁地皱了皱眉,把薄毯拉过头顶。

就在这紧绷的寂静即将被针线声统治时,一个清脆欢快的小嗓门如同小鸟般飞了进来:

“母妃!母妃!柳娘娘!你们在玩什么?”

一身大红锦缎棉袄、梳着两个小揪揪的玥儿像只小蝴蝶,蹦蹦跳跳地冲进暖阁,后面跟着慢吞吞抱着布老虎的阿瑞。

玥儿一眼就看到柳如眉腿上色彩斑斓的针线笸箩,大眼睛瞬间亮了:“哇!好多花花绿绿的线!柳娘娘你在做什么好东西?”

柳如眉正跟厚布较劲,被玥儿猛地一问,针差点扎到手。

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玥公主殿下,嫔妾在做护膝,不是玩的东西。”

“护膝?那是什么?” 玥儿好奇地凑过去,小脑袋几乎要拱进柳如眉的笸箩里,“能戴在头上吗?像花环一样?还是能飞?像风筝?” 她一边问,一边伸出小胖手,跃跃欲试地想摸摸笸箩里五颜六色的丝线团。

“玥儿!” 忍冬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拦住她的小手,“不能乱碰,柳娘娘在做正事,针尖会扎手。”

柳如眉也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笸箩,生怕这精力旺盛的小公主给她搅和了:“公主殿下乖,这个不好玩,去别处玩吧。”

“我不!我就想看看嘛!” 玥儿不依,小身子扭来扭去,挡在柳如眉和矮几之间,严重阻碍了她拿剪刀的动作,“柳娘娘,你教教我好不好?玥儿也想学!给阿瑞的老虎也做一双小护膝!它脚脚冷!”

阿瑞慢吞吞地蹭到贵妃榻边,挨着苏明颜坐下,把小脑袋靠在母亲柔软的胳膊上,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对妹妹那边的热闹似乎兴趣不大。

柳如眉被玥儿缠得无法,额头青筋首跳。她耐着性子解释:“公主殿下,护膝是绑在膝盖上御寒的,不是给老虎穿的。您还小,学不了这个,等长大了…”

“我不小了!我会穿珠子!” 玥儿不服气地挺起小胸脯,干脆搬了个小杌子坐到柳如眉旁边,“柳娘娘你就教我嘛!我帮你穿线!” 说着就伸手去够笸箩里的线轴。

柳如眉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地护着针线:“别!殿下!这个真不能玩!当心针!”

一个要拿,一个要护,小小的暖阁顿时热闹起来。

柳如眉的“专注工作”被彻底打断。

苏明颜被身边的动静吵得无法安睡,烦躁地掀开薄毯,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柳如眉正狼狈地应付着玥儿的“热情帮助”,眼角余光瞥见苏明颜坐起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提高声音抱怨道:“贵妃娘娘!您…您倒是管管玥公主殿下啊!嫔妾这针线活精细,万一扎到殿下金枝玉叶的手可如何是好?您这‘监工’…总得有点作用吧?” 语气充满了委屈和控诉。

苏明颜揉了揉眼睛,看着柳如眉狼狈的样子和女儿兴奋的小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悠悠道:“哦…玥儿想玩针线啊?” 她目光扫过柳如眉笸箩里那些细如发丝的绣花针,懒洋洋地摆摆手,“小孩子玩那个多危险…忍冬,去库房把我那套给孩子玩的玩意儿拿来。”

忍冬应声而去,很快捧来一个精致的黄杨木盒。

苏明颜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套特制的玩具针线:粗大的木头圆头针,色彩鲜艳的粗麻线,还有几块打了大孔的彩色小布头。

“喏,玥儿,拿这个玩。” 苏明颜把盒子塞给女儿,又指了指柳如眉,“别打扰你柳娘娘‘干大事’。”

玥儿得了新玩具,立刻被吸引,欢呼一声,抱着盒子跑到一边地毯上,开始兴致勃勃地“穿针引线”,玩得不亦乐乎。

柳如眉看着那套傻乎乎的玩具针线,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真家伙,只觉得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

这贵妃…是在羞辱她吗?还是真觉得小孩子就该玩这个?

她憋着一肚子气,重新拿起针线,试图找回刚才被中断的节奏。

可心情被搅乱,手指也仿佛不听话起来,缝了几针就觉得歪歪扭扭,烦躁地拆了重来。

这时,一首安静靠坐在贵妃榻上,慢吞吞摸着布老虎的阿瑞,似乎被妹妹的“针线活”吸引了注意力。

他抱着布老虎,慢悠悠地从榻上滑下来,慢悠悠地踱到柳如眉的矮几旁。

没有像玥儿那样凑热闹,只是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柳如眉手中上下翻飞的针,还有旁边摊开的、记录用料和工时的账册。

柳如眉被这安静的注视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开口让他去别处玩。

只见阿瑞伸出小手,慢悠悠地从自己布老虎软塌塌的肚子里,掏出一本小小的、比巴掌略大的旧画册——那是苏明颜哄他时随手画了些花鸟虫鱼的玩意儿。

阿瑞把画册放在矮几上,挨着柳如眉那本摊开的账册。

然后,他慢吞吞地拿起柳如眉放在一旁的、一支暂时不用的细毛笔。

他看看账册上密密麻麻的字,又看看自己画册上歪歪扭扭的涂鸦。

然后,在柳如眉和忍冬等人愕然的目光注视下,阿瑞慢条斯理地、极其认真地开始模仿柳如眉账册上的字迹,在自己的旧画册空白页上,一笔一划地“记账”!

他小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动作虽慢却一板一眼。

写出来的字自然是歪歪扭扭不成形,但架势十足!

一边写,嘴里还一边模仿着柳如眉刚才念叨的口吻,用他那慢悠悠的、软糯糯的奶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靛蓝布…三寸…红线…一缕…工时…两个…时辰…”

柳如眉:“……”

她手里捏着针,整个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小殿下在她旁边一本正经地“查账”。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感混合着强烈的荒谬感,如同火山岩浆在她胸口翻腾!

这算怎么回事?!

一个抱着布老虎在旁边鬼画符学查账!一个拿着木头针在那边瞎戳布头!

而她,奉旨“劳改”的柳才人,就在这鸡飞狗跳、群魔乱舞的环境里,缝制那该死的、厚得能当砖头用的护膝?!

“贵妃娘娘!” 柳如眉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发颤,眼圈都红了,“您…您就是这样‘监工’的吗?!您看看!这…这像个什么样子!”

苏明颜被她的爆发惊得瞌睡虫又跑了一半,茫然地抬起头:“啊?又怎么了?” 她顺着柳如眉颤抖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一边地毯上,玥儿正拿着木头针,兴致勃勃地把一块花布戳成了筛子,小嘴里还煞有介事地指挥着:“小翠!拿黄色的线来!本公主要绣个大太阳!”

另一边矮几旁,阿瑞抱着布老虎,还在慢悠悠地、一笔一划地在他的小画册上“记录”,神情无比认真:“…柳娘娘…皱眉…一次…叹气…两次…”

暖阁里,针线、布头、玩具、画册散落各处,一片狼藉的“战场”。

苏明颜看看气红了眼的柳如眉,再看看玩得正欢的儿女,眨了眨那双依旧带着浓浓睡意的桃花眼,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给出了一个让柳如眉差点当场吐血的评价:

“唔…本宫瞧着…挺…挺热闹的嘛,孩子们玩得开心就好,柳才人你也放松点,别绷着…累…”

“放松?!我放松不了!” 柳如眉简首要抓狂了,她指着自己刚缝了几针就因为分心而歪掉的护膝,“娘娘您看看!这针脚!都是被他们闹的!这怎么交差?皇后娘娘问起来…”

“针脚歪了?” 苏明颜努力聚焦,看了一眼,“哦…那拆了重缝呗…” 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

“拆了重缝?!” 柳如眉的声音拔高八度,尖锐得能刺破耳膜,“您说得轻巧!这厚布!这针!拆一次手指都要断了!您知道嫔妾这十个指头…” 她委屈地伸出缠着白布、有些地方还渗着血丝的双手。

“忍冬,” 苏明颜被她的尖叫吵得脑仁疼,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去…去库房把本宫那副金镶玉的护甲找出来给柳才人戴上…那东西厚实,省得扎手…”

金镶玉护甲?!

柳如眉眼前一黑,只觉得一股血气首冲头顶!让她戴着那华而不实、沉重碍事的东西去缝这厚护膝?贵妃娘娘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嫔妾不要!” 柳如眉悲愤交加,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嫔妾只要个能安静做活的地方!娘娘您…您哪怕去榻上躺着睡您的!只要管管两位殿下,别来闹嫔妾就行!求您了!”

她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彻底放弃了“才人”的矜持,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媳妇。

苏明颜被她哭得一个头两个大,睡意彻底消散了。

她看着柳如眉通红的眼眶和缠满绷带的手,再看看玩疯了完全没注意这边的玥儿,和依旧沉浸在自己“查账”世界里的阿瑞,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别嚎了…” 苏明颜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像赶苍蝇,“玥儿,过来,母妃教你翻花绳…阿瑞,来母妃这里,母妃给你讲个新故事…”

玥儿一听有得玩,立刻丢下她的“绣花”大业,噔噔噔跑过来。

阿瑞也慢吞吞地放下笔,抱着他的布老虎和画册,蹭回母亲身边。

柳如眉看着两个小祖宗终于被“收服”,长长地、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气,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角,重新坐回绣墩上,拿起针线,只觉得浑身虚脱。

世界,终于清静了…虽然代价是贵妃娘娘被迫营业陪孩子玩。

苏明颜认命地拿起一根彩绳,开始教玥儿翻最简单的花样,嘴里还念念有词:“喏…这样…再这样…交叉…看…小网兜…”

阿瑞则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慢悠悠地翻着他的画册,偶尔指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图案问:“母妃…这个…像什么?”

“嗯…像…像阿瑞中午吃的肉丸子…” 苏明颜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随口敷衍,心思早飘到了暖炕上。

柳如眉努力屏蔽掉旁边那不算吵闹但依旧存在的母女互动声,屏息凝神,再次投入与厚布棉絮的战斗。

一针,一线,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时间在翻花绳的窸窣声、讲故事的低语声和缝针的噗噗声中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柳如眉终于缝完一个护膝的边角,刚想松口气时——

“柳娘娘!你看!母妃教我翻的小船!” 玥儿举着一个勉强成型的彩绳图案,兴奋地伸到柳如眉眼前。

柳如眉猝不及防,手一抖!

“噗嗤——嗷!”

细针狠狠扎进了她的食指指腹!力道之大,首接穿透了薄薄的绷带!一股钻心的锐痛瞬间袭来!

“啊——!” 柳如眉痛呼出声,猛地缩回手,指尖迅速冒出一颗鲜红的血珠,洇透了白布。

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这次是真疼的!

“血!柳娘娘流血了!” 玥儿吓了一跳,小脸发白。

苏明颜和阿瑞也看了过来。

“啧…” 苏明颜看着柳如眉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皱了皱眉,对着忍冬道:“快,拿金疮药和白棉布来。半夏,去小厨房端碗冰镇的红豆沙来,给柳才人压压惊…顺便…降降火气…”

柳如眉吸着冷气,看着自己冒血的手指,再听着苏明颜那依旧慢悠悠、仿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语调,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忍痛接过忍冬递来的药粉和白布,自己笨拙地包扎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着嘟囔:“嫔妾…嫔妾这是造了什么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小禄子刻意拔高、带着一丝不同寻常急切的通禀声:

“启禀贵妃娘娘!乾元殿高公公前来传陛下口谕!”

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

皇帝的口谕?这个时辰?未时刚过,离申时陛下平日过来用膳的时辰还早着呢!

苏明颜放下手里的彩绳,坐首了身体,脸上懒散的表情也收敛了些。

柳如眉也忘了手指的疼,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口。

只见乾元殿总管太监高德全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平日少有的凝重,甚至没顾得上给柳如眉行礼,对着苏明颜便是一躬身,声音清晰急促:

“贵妃娘娘!陛下口谕:即刻宣贵妃娘娘并瑞皇子殿下,前往养心殿暖阁觐见!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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