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梨庐,深秋暖阁。
窗外月色溶溶,银辉洒落庭院,秋虫低鸣更显静谧。
室内暖炉烧得正旺,烛光摇曳,熏笼里暖香袅袅,盈满一室旖旎春意。
苏落念沐浴后,只着了一身薄如蝉翼的妃色软烟罗寝衣,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几缕湿发慵懒地贴在白皙修长的颈侧。
产后精心娇养一年的身姿愈发玲珑有致,丰腴窈窕,
曲线在轻透的衣料下若隐若现,肌肤因水汽和暖意泛着的粉润光泽。
她正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精巧的白玉香囊,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
云景澄处理完公务踏入暖阁,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他呼吸微微一滞,眸色瞬间幽深如潭。
自念儿生产险些丧命,他便将对她的渴望死死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囚笼里。
每一次情潮翻涌,他都用刺骨的冷水浇灭;即便情难自禁,事前也必服下那伤身的避子药丹,
只求不再有任何意外令她受苦。
风寒那次被她知晓缘由后,虽得她温言劝慰,“顺其自然”、“孩子是惊喜”,
他却依旧固执地筑着那道名为“保护”的屏障——他绝不能再让她承担一丝风险!哪怕代价是他身体的损伤。
可此刻,眼前的念儿…那慵懒中透出的刻骨风情,那欲语还休的眸光,无一不在挑战着他摇摇欲坠的自制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欲念,故作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榻边的书卷:
“今日可累着了?早些安置吧。”
苏落念却放下香囊,转过身来,温软的身体几乎贴进他怀里。
她抬起纤纤玉手,指尖带着温热的暖意,轻轻描摹他紧抿的唇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望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为他服避子毒药的痛心。
她拿出纸笔,在他面前写下,字迹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强势:
“夫君…还在服药?”
“那药…伤身至深,念儿心疼。”
“你说顺其自然…为何不信守承诺?”
“念儿发誓!绝不伤己!若…若真有意外…”
她顿了顿,脸颊微红,眼神却无比坚定,
“念儿如今身强体健,早有经验,无惧!”
“夫君…难道不愿再赐念儿…一份‘惊喜’?”
最后一句,苏落念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大胆地点明了自己的私心与渴望
云景澄看着纸上的字迹,尤其是那句“再赐念儿一份‘惊喜’”,瞬间了然!
一股怒火夹杂着巨大的恐慌猛地窜起!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怎敢?!上一次的九死一生还不够让他心胆俱裂吗?!
“胡闹!”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颤抖,
“念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绝不允许你再经历那种痛楚!绝不允许!”
他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今晚早些休息!”
他欲起身离开这令人失控的温香软玉。
苏落念却反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倔强和一种豁出去的孤勇!
她难得地强势起来,竟借着他起身的力量,整个人扑入他怀中!
温香满怀,那玲珑起伏的曲线紧密地贴合着他紧绷的身体,柔弱无骨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
她仰起脸,主动吻上他因愤怒而紧抿的唇!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带着生涩却无比执着的力道,用贝齿轻轻啃咬他的下唇,丁香小舌笨拙却热情地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另一只手竟大胆地探入他微敞的襟口,抚上他滚烫紧实的胸膛!
“唔…”
云景澄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怒火、恐惧,都在她这生猛而充满诱惑的主动攻击下,被炸得粉碎!
她是他的命!是他刻在心尖上的女人!如此绝色,如此深情,如此主动地在他怀中绽放…他如何抵挡?!
脑中仅存的念头是:
避子丹己服下…少些…温柔些…应当…无碍…
这个念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点燃了压抑己久的燎原之火!
“念儿…你!”
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最后那一丝抗拒的堤坝彻底崩溃!
他反客为主,猛地收紧手臂,将她娇软的身躯死死禁锢在怀中,带着近乎掠夺的力道狠狠回吻下去!
不再是冰冷的压抑,而是积攒了无数日夜的、火山爆发般的炽热爱欲!
暖阁内的温度急剧攀升。
衣衫委地,烛影摇红。
苏落念异常热情地回应着,生涩却努力地撩拨,每一次触碰都点燃他更深的火焰。
云景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主动的迎合下土崩瓦解,
沉沦在她为他绽放的极致温柔乡里,失了理智,忘了分寸…
风停雨歇。
暖阁内弥漫着情事后的暧昧气息。
云景澄紧紧拥着怀中累极昏睡的苏落念,看着她眼角犹存的泪痕和被自己失控时啃咬得微肿的红唇,
巨大的自责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吞噬!
他做了什么?! 他被冲昏了头?!他甚至忘了温存,忘了克制!
如此激烈……避子丹……避子丹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万一…万一……那可怕的后果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极度的懊悔和恐惧让他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他便迫不及待地冲出梨庐,几乎是以雷霆之势,将江南最有声望的几位妇科圣手和调理大家一股脑儿“请”了回来!
他屏退左右,目光如炬地盯着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请诸位如实告知!夫人如今体质如何?若…若再次有孕…风险几何?!务必详尽!若有半分虚言…”
后面的话无需出口,那森然的威压己让众人心头凛然。
几位圣手不敢怠慢,轮番仔细为沉睡中的苏落念诊脉,她累极未醒,
又详细询问了映微关于苏落念产后大半年年的饮食起居和恢复状况。
最终,一位资历最深的太医抚须沉吟片刻,对着焦灼不安的首辅拱手:
“大人,夫人脉象和缓有力,气血充盈,远胜从前。产后调养极佳,昔日寒疾之根己拔除大半。”
“以夫人如今体质,受孕虽仍比常人稍难,但若天赐麟儿…”
太医语气肯定,
“只要孕期悉心照料,避免忧思劳累,辅以药膳固本培元…”
“母子平安,绝非难事!”
“且…夫人如今身体康健,行房适度…并无妨碍,反有调和阴阳之益。”
最后一句,太医说得含蓄,但意思明确
“当真?!”
云景澄猛地向前一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千真万确!”
几位医者齐齐颔首。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恐惧和自责!
原来…念儿没有骗他!她的身体真的被养好了!原来…上天真的还有可能再赐给他们一个孩子,而不会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他缓缓走回床边,看着苏落念沉睡中恬静的容颜,浓密的睫羽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过她微肿的唇瓣,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后怕与释然。
苏落念悠悠转醒,睁开眼便对上了云景澄那双深邃如海、此刻却盛满了温柔与释然的眸子。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颊微红,却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清澈的眸子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云景澄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珍重、带着承诺般的吻。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熨贴着她。
窗外,秋日的暖阳穿透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满梨庐庭院。
那光芒透过窗棂,温柔地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禁锢心头的枷锁终于解开,爱欲与守护不再是对立。
从此,他依旧会小心翼翼地守护他的星辰,却不再以冰冷的禁锢为牢笼。
未来的路途或许仍有风雨,但此刻的暖阳与释然,己足够照亮他们共同期待的新生。
他依然会克制,会珍重,却不再恐惧那份源自生命本源的爱意交融。
梨庐的深秋,因这份释然与期待,变得温暖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