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的物理小测范围，大家记一下……”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将吴铭的思绪拉回。他赶紧翻出笔记本，认真记录。目光掠过旁边的莫忘，他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在摊开的空白笔记本上划着复杂的几何图案。
下课后，吴铭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图书馆还书。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刘锋正靠在走廊窗边，眉头紧锁，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锋哥？”吴铭走过去。
刘锋抬起头，脸色有点难看：“真是邪门了！刚才在科技楼那边想拍张实验器材的照片发给老师确认型号，结果拍出来全是花的！一片模糊，跟信号干扰似的！”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吴铭。照片上，科技楼的一角确实被一片诡异的、不断波动的马赛克覆盖着，完全看不清细节。
“会不会是手机镜头脏了？”吴铭猜测。
“不可能！”刘锋摇头，调出其他照片，“你看，拍教学楼、拍操场都好好的！就科技楼不行！”他指着手机，语气带着点烦躁和困惑，“而且更怪的是，我明明记得我要拍的是三楼东侧那间实验室的窗户，可拍完之后，我再看那栋楼……感觉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那栋楼好像……比记忆里多出点什么，又好像少点什么。”刘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算了，可能最近熬夜看资料眼花了。”他收起手机，但眉宇间的疑虑并未散去。
科技楼……又是科技楼。吴铭想起云飞扬晚上路过时的感觉，还有刘锋现在遇到的怪事。那座爬满藤蔓的老楼，在吴铭心里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两人一起下楼，穿过连接教学楼和实验区的一条林荫小径。这条路比较僻静，旁边就是科技楼高大的、被藤蔓覆盖的墙体。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显得有些阴凉。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用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传来。吱——嘎——
声音很轻，若有若无，但在寂静的小径上格外刺耳。吴铭和刘锋同时停住了脚步。
“什么声音？”刘锋警觉地竖起耳朵。
吱——嘎——
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次似乎更清晰了一点，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而且，好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科技楼。浓密的常青藤覆盖着墙面，只有几扇窗户出来，黑洞洞的，像沉默的眼睛。声音似乎是从更高处传来的……可是，科技楼只有西层。
“上面……是楼顶？”吴铭迟疑地问。他记得科技楼顶是平的，有太阳能板和一些通风管道。
“可能是风吹动什么管道吧？”刘锋猜测，但语气并不确定。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藤蔓覆盖的顶层墙面。
就在这时，吴铭眼角的余光瞥到一道橘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科技楼侧面茂密的灌木丛里。是那只橘猫！它跑得飞快，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没有再响起。小径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走吧，别自己吓自己。”刘锋拍了拍吴铭的肩膀，率先迈开步子，但他走路的姿态明显带着警惕，目光不时扫向科技楼的顶层。
吴铭跟在他身后，心脏却咚咚跳得厉害。他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科技楼那黑洞洞的顶层窗户。就在他视线即将移开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在最高一层，被藤蔓半遮半掩的、本应是墙壁的位置——一个极其模糊、极其狭窄的缝隙一闪而过！那缝隙里仿佛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但瞬间就消失了，快得像幻觉。
吴铭猛地停下脚步，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怎么了？”刘锋回头看他。
“没……没什么。”吴铭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有点发颤，“可能……眼花了。”他不敢说，怕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荒谬——他刚才好像看到了科技楼的第五层？一个不该存在的第五层？还有那诡异的红光？
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离开这条阴冷的小径，离开这栋透着邪气的科技楼。背后，那栋沉默的老楼在枝叶的阴影中静静矗立，那些黑洞洞的窗口，仿佛无数只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们仓惶离去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