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长城在夜空中温柔闪烁,新学院的琉璃瓦上铺满星光。我坐在钟楼顶端,手指无意识着那枚简易指南针。三个月过去了,指针依然固执地指向三个方向——就像我始终无法做出的选择。
"又在发呆?"毛茸茸的狼尾扫过脸颊,灰太狼叼着油纸包挤到我身边,"红红新寄来的蜂蜜馅饼。"
油纸展开时熟悉的甜香弥漫开来,里面还夹着张小灰灰的涂鸦:歪歪扭扭的狼堡全家福旁边,硬是加上了我和喜羊羊的Q版形象。
"那小子非说我们是一家人。"灰太狼的耳朵可疑地抖了抖,爪尖轻轻划过涂鸦上王腾两个字,"...蠢得要命。"
我掰开馅饼的手顿了顿。自从两个世界连通后,灰太狼每晚都会偷偷调试时空传送器,而假装没发现他爪子上沾满机油的我,大概也蠢得半斤八两。
"月光宝石的充能进度如何?"喜羊羊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它角上挂着晨露打湿的野花环,"院长说极光今晚最盛。"
灰太狼的尾巴瞬间炸毛:"谁、谁要你多事!"
我低头看着馅饼上晶莹的蜜糖,忽然尝到咸涩的味道——原来是自己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两只爪子同时伸到我面前,一只是带着机械纹路的狼爪,一只是缠着治愈光晕的羊蹄。
"计算结果..."喜羊羊的魔法光晕温柔包裹住我颤抖的手,"哭泣会使人体水分流失3.7%,建议立即补充..."
"闭嘴吧蠢羊!"灰太狼粗暴地把馅饼塞进我嘴里,却小心地用爪子擦去我下巴的泪痕,"难吃也要吃完!红红特意...啧,反正不许浪费!"
蜂蜜的甜在舌尖化开,我却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重伤初愈的我跌跌撞撞闯进实验室,看见它们浑身是伤地抱在一起——灰太狼用身体护着能量过载的喜羊羊,而奄奄一息的喜羊羊正用最后魔力维持着传送阵运转。
当时沾满机油的狼爪与缠满绷带的羊蹄也是这样,紧紧交叠在我手背上。
"王腾。"喜羊羊突然用角碰了碰我的眉心,冰凉触感让我抬头看进它翡翠般的眼睛,"今晚的极光会持续到黎明。"
月光从它背后漫过来,给它雪白的毛发镀上银边。我忽然发现它脖子上挂着的小布袋——那是用来装寿命结晶的容器,现在空空如也。
"你们..."我嗓子发紧,"真的要走了?"
灰太狼的机械尾发出咔嗒轻响。它别过头去,月光把它的影子拉得很长:"红红说...说你要是敢不来吃晚饭,她就用平底锅轰开时空通道。"
夜风捎来草原的气息,指南针在我掌心发烫。三个指针不知何时己合而为一,笔首指向正在升起极光的北方天空——那里有座小小的狼堡,炊烟正袅袅升起。
"走吧。"我站起身,一手抱起打瞌睡的喜羊羊,一手拽住灰太狼的尾巴,"小灰灰上次说要做全羊宴等你回去。"
灰太狼猛地扭头:"全羊宴?!"它龇牙咧嘴地瞪向假装睡着的喜羊羊,"那蠢羊的肉又柴又酸..."
喜羊羊在我臂弯里睁开一只眼睛:"根据数据,某只狼的脂肪含量更符合烹饪..."
我大笑着看它们又吵作一团,胸口暖得发胀。极光在头顶流转成桥,而桥的那头,红太狼的喊声和锅铲的叮当声己经隐约可闻。
星光落在我们交叠的身影上,像给这份跨越世界的羁绊盖下印章。无论选择哪条路,重要的从来不是归途的方向——
而是知道有谁在等你,称之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