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观飞檐滴落的不是雨,是粘稠的尸油。郑确踏进山门的刹那,颈侧青焰疤痕突灼如烙铁——三日前地肺玉脉的裂口正渗出星纹脓血,顺着龙脉根系蔓至观内九蛟柱!
“尸陀鬼雨在锈蚀地脉。”沈冥灵体抚过柱面,金沙所触处浮出血管状锈痕,“三日不除,龙脉尽腐。”
翡翠左眸穿透雨幕:观顶盘踞的青铜蛟龙双眼淌血,龙牙咬着的《尸陀经》残页正随雨势膨胀。秦雍的嗤笑混在雷声中:“本相的典当契……可不止生死簿……”
尸油突凝成典当页虚影,血字当头劈落:
「质押物:龙脉三日净血权」
「换取:锁龙观生门」
署名处赫然是当年阴考主考官的冥纹!
正殿千具无面道尸盘坐诵经,每具后背的人皮经衣浮凸扭动。暴雨拍打窗棂的节奏忽转成梳头声,郑确怀中生母断梳齿应声发烫——齿尖“慈安”刻痕正与殿首道尸的经衣星纹同源!
“经在皮上……皮在尸身……”沈冥灵体化金沙渗入道尸七窍。诵经声骤停,百具道尸突撕扯后背经衣!剥下的人皮经书飞聚半空,拼成巨大的星纹镜面。镜中映出的竟是当年郑父悬梁场景——
但这次,绳索赫然系在幼年郑确颈间!
“这才是《尸陀经》真本……”秦雍的声音从镜中梁柱渗出,“剥活人皮,书死灵愿……”
镜面伸出腐烂手臂抓向郑确,腕骨系着长命锁残链。
断梳齿脱手刺进镜面。梳齿“慈安”刻痕流出血珠,镜中场景突变:生母在梁下以血缝衣,针尖每刺布料,真实世界的九蛟柱便添一道锈痕!
“娘亲的缝衣针……在加速龙脉锈蚀?”郑确骇然后退。
金沙从道尸眼耳喷涌,凝成沈冥半身:“针是假的!看线头!”
翡翠左眸显微视野聚焦——血线末端系在镜外青铜蛟龙爪尖!蛟龙突睁双眼,口中《尸陀经》残页飞向郑确。页边星纹割破她小臂,鲜血浸透的经文浮出小字:
「尸解法:以梳引线,锈龙化槎」
沈冥灵体抓向残页,金沙触及墨迹竟被星纹吸入。页内浮出阴考主考官的身影,他掀开官袍——
胸腹间嵌着锁龙观地脉图,心脏处插着缝衣针!
“师兄……久违了。”主考官喉骨摩擦出尸液声。缝衣针在心脏内旋转,整座锁龙观地砖翻涌如浪。九蛟柱锈鳞剥落,露出底下星纹密布的青铜槎骨!
“当年你盗观主之位炼尸陀经……”沈冥灵体暴涨,金沙凝成道剑劈向缝衣针,“今日该清算了!”
道剑刺入心脏的刹那,主考官身躯熔解为尸油暴雨。油雨浇灌下,青铜槎骨疯长为百丈星槎,槎首张开巨口吞向郑确——
“以锁龙观为槨……”秦雍的狂笑震碎瓦当,“恭迎吾儿重生!”
槎口深处,科尔科莫斯的婴孩蜷在星瘴胞衣中,脐带连着主考官熔解的残骸。
翡翠左眸倒映出恐怖真相:婴孩怀中紧抱的并非星槎核,而是半块无畏魄碎片!碎片内封着秦雍最后一缕怨毒。
“姐姐的魄……甜……”婴孩舔舐碎片,星瘴胞衣突化为万条慈安线缠住郑确。
沈冥道剑回斩自身灵体,金沙裹住无畏魄碎片射向槎心:“既是我的魄……”
“便由我亲手葬!”
碎片贯穿婴孩额心,秦雍的惨嚎炸裂星槎。槎体崩解中,主考官残骸突凝成实体,枯爪抓住郑确脚踝:
“典当……继续……”
尸油在他掌心凝成新约:
「质押物:沈冥灵体(永久)」
「换取:龙脉锈蚀暂停」
署名处插着那根染血缝衣针。
暴雨骤歇,一缕月光刺破云层。
月光照亮观顶残匾,“锁龙”的“锁”字金漆剥落,露出底下血刻的古篆——
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