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暖香一如既往,盛红缨命人请来太医为司御诊治,自已则躲在偏殿被映月唠叨。
“殿下!不是奴婢多嘴,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就算想换个法子惩治这歹人,也不该冒着风雪光脚冲出去啊!
您说说您,跑的还快,奴婢找好大氅拿上靴子追出去您人都没影儿了!
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奴婢可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映月越说越心疼,不知不觉声音都开始抽抽了。
盛红缨无奈地揉着额角哄道:“好了好了,孤知道错了,下次孤一定穿好衣衫鞋袜。”
“下次!”映月红着眼睛尖叫惊呼,“您还想有下次?罢了,要不然您还是把奴杀了吧,没得奴婢再因此牵连全族!”
盛红缨被这小丫头哭得心烦意乱,偏偏为司御诊治的太医又总皱着张苦瓜脸一声不吭的,也不知他情况如何。
她心里着急,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否则便不是在救司御,而是在给他树敌。
如今她才初稳朝纲,虽看似风光,实际上暗处的危险数不胜数。
番邦诸侯尾大不掉,看似还忌惮盛京皇权,实则却早已蠢蠢欲动。
若非此刻他们都有至亲入宫为质,且各方诸侯本就各有嫌隙,否则只怕他们早就按捺不住要对这岌岌可危的大夏分而食之了。
前世,她为了能够让这些诸侯们相互制衡,费尽心机的在宫中利用对质子们的态度来稍作牵制,好为自已多争些时间。
甚至还因此同司御之间闹了多次不快,一步步把他越推越远。
不过,他既然恨透了自已,却又为何在自已遭到刺客围杀的时候,一人一马孤军而至,身中数箭也要拼命护她突围?
记得当时司御还问了她一句话。
想起那句话,盛红缨便越发觉得自已前世活得像个笑话。
她当时没给他回答,却翻身上马,直奔京都,为的只是想求个真相,甚至忘了转身看他一眼。
而那时的司御,看着她翻身上马时,眼底的绝望就像是,最后一抹灰烬里的红,瞬间湮灭。
拉回思绪,盛红缨深吸一口气,整肃了神色,冲映月道:“听你的意思,这件事骄儿已经知道了?”
映月点头又摇头:“知是知道了,但陛下尚不通男女情事,撞见他咬……咬了殿下,便下旨重罚了他!”
哈?!
盛红缨惊了:“你说咬?”
司御咬她?!
不可能!
她身上又没有齿痕,所以,司御怕不是……在偷亲她吧?
眸光微微有些荡漾,盛红缨莫名地勾起了唇,就连那双平日里威严霸气的凤眼,此刻也染上了些许小意。
映月有些羞于启齿,连说话都有些口吃:“对……对啊,就就就那个嘛,反正这歹人大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对公主做那样的事,好在奴眼疾手快,一早收起了这个东西,要不然这件事恐怕早就传遍整个皇宫了。”
说话间,映月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料,红着脸把它塞进了盛红缨手心。
盛红缨不解地抖开那布料,却在看到上面的落红后,瞬间烫红了脸。
她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把这东西给丢了出去:“你你你……你收这个做什么!”
“公主,这可是您的第一次,您是不知道,那歹人生猛得很,床单都被扯得七零八落,也不知您当时受了多大的罪……”
映月又开始哭哭啼啼。
她可是听年纪大些的嬷嬷们说过,女子的第一次很疼,需要夫君温柔些才行。
可房间和床单都成了那副模样,足可见公主殿下受了怎样的欺辱,这该死的歹人,活该千刀万剐!
眼见映月越说越气,越替她委屈,盛红缨却反倒是依稀记起了昨夜的事。
只怕……被折磨的不是她,反倒是司御才对!
他明显青涩,若非自已一心招惹,他只怕根本不敢碰她。
偏偏自已执念上头,食髓知味,一次又一次的索求……
想起夜间的疯狂,盛红缨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司御了。
怎么办?
要不还是把他丢回雪地里吧!
正想着,里头突然传来太医松一口气的惊呼:“醒了!殿下,人醒了……”
正尴尬地拿脚趾抠地的盛红缨,乍一听到太医的声音,几乎条件反射地喊了出来:“把他丢出去!”
一句话过后,全场一片死寂。
就连映月都懵了,呆呆地仰头看着她,心道公主殿下果然高明,先给这登徒子几分希望,再狠狠让他彻底绝望,高明,真是高明!
很快,宫人们就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架起榻上刚睁开眼的司御便要往门外拖。
司御高热未退,一睁眼就听到那个夜里缠着他不放的女人,正扬言要把他给丢出去。
本就苍白的唇色,越发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