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原本以为自已要去的是族长的住处,却没想到被带到了宗族的祠堂。
祠堂坐落在村子的中央,建筑虽不华丽,但却庄重肃穆。四周高大的青砖墙围绕,入口处两侧立着一对石狮子,虽然有些风化,但依旧威严。
祠堂内,正中央供奉着祖先的牌位,香火缭绕,烛光摇曳。平时这里总是寂静无声,今日却显得格外庄重。祠堂内悬挂着几幅古旧的画像,画中人物神态各异,但无一不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青砖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排长凳整齐地摆放在两侧,墙上挂着几副已经泛黄的对联,显得古朴而庄重。
平安跟着小伙子走进祠堂,只见族长和几位年长的族老正围坐在中央的长桌旁,神色凝重。看到平安进来,他们纷纷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族长平日里慈眉善目,此刻却显得格外严肃。他示意平安坐下,平安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行礼,然后在族长对面坐下。
“平安,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商量。”族长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沉重。
族长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道:“平安,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他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青枫村一向与镇上交好。”族长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期许,“洛溪镇,镇长名叫李正堂。李镇长一家在镇上颇有威望,他的儿子李文彬,是个出色的年轻人。”
族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如何继续。随后,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李家的媒人前些日子托人送来了一份聘礼,递到了我们平家。他的意图很明确,是想李文彬娶小蝶这个孩子为妻,同时柳如烟也要随她一起去李家生活。”
平安闻言,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波澜,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反驳,却被族长伸手制止。
“平安,我知道你心里有疑虑,但你要明白,这件事对柳如烟母女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族长的表情凝重,眼中透出深深的担忧与关切,“李家在镇上势力不小,李文彬又是个有才干的年轻人,若柳如烟母女能嫁入李家,她们的生活定然能有所保障,不再像现在这样艰难。”
族长的语气渐渐变得柔和,仿佛在劝说平安接受这个提议。“平安,你想想,柳如烟母女独自生活在我们村子里,虽然有你在照顾,但终究还是缺乏长远的保障。李家能给予她们安定的生活,特别是小蝶,将来有个好归宿,这也是为了她们的未来着想。”
他看着平安,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担忧,有期盼,还有几分不忍。“我们都知道你对柳如烟母女的照顾,但你自已也需要有自已的生活。李文彬这个人不错,李家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柳如烟和小蝶跟着过去,至少在“吃穿”上不会缺乏。”
族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平安的反应,看到平安依旧神色坚定,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平安,我们做长辈的,不是要把她们推向不幸,而是为了她们的长远考虑。李家有能力保护她们,给她们更好的生活,这对于她们母女来说,是一种福分。”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平安,你要相信,长辈们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这一切都是为了柳如烟母女的幸福着想。”
平安没有给予回复便离开了祠堂。他的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步伐沉重,但他知道自已必须冷静思考。他走出祠堂,迎着微凉的夜风,心中的疑虑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平安走后,祠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几位族老看着平安离去的背影,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
一个满脸横肉的族老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平安真是目中无人!不过是学了几招拳脚功夫,打了几个泼皮,就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另一个脸色阴沉的族老也跟着附和:“是啊,真是不识好歹!我们这么为他着想,反倒被他当成仇人一样对待!”
几位族老纷纷破口大骂,表情狰狞,拳头紧握,似乎恨不得立刻找平安算账。他们的言语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平安的离去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族长看着族老们激动的样子,眉头微皱,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够了,都别吵了!”他的声音低沉但充满威严,瞬间压制住了众人的怒火。
族长站起身,缓缓说道:“李家的聘礼,我们必须收下。柳如烟和小蝶必须嫁到李家,这是为了她们的未来,也是为了我们平家的安宁。”他顿了顿,眼神中透出一丝冷厉,“但你们记住,绝不能趁机占她们的便宜。柳如烟的美色,我们不能动心。”
他环视众人,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语气严厉:“柳如烟和小蝶在李家站稳脚跟后,若是知道我们这里有人对她们有所不轨,到时候秋后算账,咱们平家可就要吃大亏了!”
族长的话语让几位族老纷纷闭上了嘴,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族长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们面面相觑,表情复杂,有人露出一丝忌惮,有人则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族长看到众人终于安静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了平家的未来,我们必须做出牺牲。柳如烟和小蝶是我们的族人,我们有责任保护她们,也有责任为她们谋划一个好的未来。希望大家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族长平广志回到住处后,看到自已的儿子平少成一脸期待、兴奋地跑了过来。平少成是村里有名的无赖,性格好色贪婪,此刻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口中迫不及待地说道:“爹,柳如烟那寡妇什么时候能到手?她们家肯定有不少银子,到时候全是咱们的!”
平广志听到儿子的言辞,顿时怒火中烧,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平少成的脑袋,“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镇上的李家已经看上了柳如烟,我已经收了他们的聘礼,不准你打她们的主意!”
平少成捂住脑袋,不满地嘟囔着:“可是爹,那些银子......”
平广志眉头紧皱,目光冷厉,“你听好了,少成!李家在镇上势力不小,若是我们胆敢打她们的主意,平家就要吃大亏。你要银子?做梦去吧!”
平少成贪婪的表情顿时僵住,随即他狡黠地说道:“那爹,既然不能动她们,那您给我些银子。”
平广志冷哼一声,知子莫若父,平广志看穿了平少成的心思,冷冷说道:“别想了,你最近就在村子里老老实实待着,等柳如烟她们去了洛溪镇后,我再为你聘媒婆找个对象。你要是敢乱来,我可饶不了你!”
平少成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极为不满,但也只能强忍怒火,不情愿地答应了。他转身离开时,脸上露出埋怨和记恨的神色,心中暗骂:“老东西,等你死了,这家业就是我的,到时候我看谁还管得了我!”
平广志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少成的性格顽劣难改,但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安排。
洛溪镇的衙门内,师爷苏致远正在对账。他身材瘦削,身高中等,一双狭长的眼睛透着精明与狡黠。苏致远一向傲下而魅上,对上级奉承有加,对下属则常常冷言冷语。他此刻正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前,细细核对着账目。
忽然,他发现银库内少了五两银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抬起头,看到站在一旁的侄子苏小凡,心中怒火中烧。
“我不是告诉你,不能把抚恤银给平义的任何亲属吗?”苏致远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为何你还是把钱给了那个叫平安的?”
苏小凡身材矮胖,脸上常带着几分怯懦,此刻被师爷一吼,脸色变得苍白,连忙解释道:“叔叔,我也不想啊,可是他拿起咱们衙门的扫帚,一下下轻轻捏碎的样子,真的把我吓尿了!”
说着,苏小凡还做了个手掌捏碎东西的动作,眼中满是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惊恐的瞬间。他的声音颤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他就像是个怪物,我实在不敢拒绝他。”
苏致远看着侄子那副窝囊样,气得直摇头。他也听过平义的弟弟平安在一个月前,打跑了一群泼皮。而捏碎扫帚,衙门内的捕头也有这个能力,只能说自已的侄子见识还是太少了,心中虽然有怒火,但更多的是不满。
苏致远不满的瞪了苏小凡一眼,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沉声说道:“行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先来报我知晓,不要自作主张。”
苏小凡连连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知道了,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先请示您的。”
苏致远看着侄子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更加烦躁,他挥了挥手:“滚!别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