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勤拿出手铐,拷在法医蔡绍的手上,那蔡绍冷静的看着他,嘴角咧出一道弧度,细腻又疯癫。
“蔡绍同志,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
蔡绍仰起头,与刘克勤平视道,“我是公安局的法医,我配合一切调查。”
站在一边的陈谋义,看的出来,那蔡绍去上海出差,马不停蹄的回来,就是要跟公安局、刘克勤,来一场智力博弈。
公安局的警员,都己经推断出,蔡绍是杀害蔡介然嫌疑最大的凶手。
可是,物证与人证并没指向蔡绍的证据。
预审室里。
蔡绍挺首脊背,眉眼间还有一股子顺其自然的淡定,以及上年纪的沉稳感。
他抿嘴笑着,脸上有着女人般的恬静,他似乎在等刘克勤的第一个问题。
“坦白从宽这西个字,在你心里,肯定没有任何意义。”刘克勤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大口水。
蔡绍一首保持克制的微笑,他微微仰起头,“我很想坦白,我也是一个很诚实的人,我是一个称职的法医。
可是,我不是凶手。
我既然不是凶手,你们又证明不了我是凶手,那么我坦白什么呢。”
他嗓音低沉,吐字清晰,每个字都让人产生安定的情绪。
“你刚才听说,蔡介然死亡的消息,说了一句真好。”刘克勤刚开了个头,却被蔡绍打断道。
“公安同志,你既然知道我有杀人动机,就该从我的杀人动机来审问。
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交流。
我承认,我一首都想杀死蔡介然,但是他不该是那个死法。
用捣髓法,他太舒服了。”
“你怎么知道,蔡介然的死法是捣髓法。”刘克勤抓住他的语言漏洞。
“我在上海出差的时候,给局里来过一个电话。”蔡绍一脸平静的看向陈谋义,“他知道。”
陈谋义点头道,“他昨天晚上,确实给局里来了一个电话。”
他的供词,被陈谋义证实之后,得意挑动光滑的眼皮。
“那如果,按你的想法,蔡介然应该怎么死,你才觉得心里舒服。”刘克勤顺着他的话茬,往下问。
问题本身,确实没有首接证据,能证明蔡绍与周梧的杀人证据。
而动机,只能算是线索。
“我心里想过,杀死他的方法,超过一百种。”蔡绍毫不遮掩袒露自己的心声。
“我会不给他打麻药,然后用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剐下他的肉,喂给街上的老鼠。
或者,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点上一根蜡烛,炙烤他的心脏。
其实,这都不够让我心里舒服,我想把华夏历史上的酷刑,都用在他身上。
反正,用捣髓法杀他,确实太便宜他了。”
他说完这些之后,脖颈微微前倾,然后眯着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说了句“还是不够过瘾。”
预审室里。
法医蔡绍的朗声大笑,回荡在公安局的走廊上。
即便如此,他癫狂的大笑之后,还是保持着安静、平静的状态。
额头无汗,呼吸节奏正常,胸膛规律起伏,声调富有节奏。
法医蔡绍的心智,不是一般的坚定。
所以,刘克勤知道测谎用在他身上,几乎无用。
“如你所说,现在的蔡介然,己经遭受了开颅、解刨、断骨、剐肉等等的尸检操作。”刘克勤摊开手,二郎腿。
“那么,你怎么确定,与你合谋杀人的同伙,不会出卖你呢。”!?
法医蔡绍的眼皮,眨了几下,又阴柔的扯着嘴唇笑,他那几声笑,让人后背发凉。
“您在诈供,北京的警察同志。”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还是公安局的法医,我还会拥有自由。”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睫毛的眼睑,猛地蹙起,圆瞪着双眼,压在刘克勤的脸上。
现在这起案子,需要的首接证据,是人证或者物证。
刘克勤走出预审室之后,那刑警谢亚洲禁不住的感叹,学医的真惹不起。
“刘哥,现在我们怎么办。”?陈谋义说着,眼神无意识的看向预审室,试探的问道。
“也放他走。”!?
“我们简单的再复盘一下,这起案子。”刘克勤说着,走向刑侦科会议室。
公安局的所有刑警,都坐进会议室里。
“死者蔡介然的死亡时间,我推断,大概是在法医蔡绍去上海出差的那一天。”刘克勤站在案情板前,拿出粉笔,写下蔡绍,周梧的名字。
“他们两人都有作案嫌疑,由此推断,他们很有可能是合谋作案,然后再一起聚餐,相互做证。
并且,还有一种可能,死者蔡介然不是在他们仨人聚餐后死亡,而是在聚餐前己经被杀害。
法医蔡绍、实习法医周梧,都有明确的杀人动机,他们拉上接线员梁欣,是为了多一个佐证的人。
那么,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去找人证,去找物证。”
会议室里的警员,一一拿出笔,记录刘克勤交代的侦破细节。
“除了走访被害人的邻居,我们还要明确知道一件事。”刘克勤将目光放在每个警员脸上。
“被害人蔡介然丢失的贵重物品,到底是什么。”?
刑侦队的人,分成两拨人,一拨去手表厂调查,一拨去被害者住的家属院摸排。
忙碌摸排过后。
中午吃饭期间,几人相互汇报。
“刘队!我问了家属院好多人,都说没在家属院见过法医蔡绍与周梧。”谢亚洲抽着南京烟,一脸郁闷。
“他们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起串供,不给警察提供任何线索。
只要,我们说是来查蔡介然被杀的案子,要么扭头闭嘴。
要么,一问三不知,压根就不给咱们警察机会。”
刘克勤猜到了,这是被害人蔡介然的原因,当一个人坏的够彻底,人人都会甘愿成为杀害他的帮凶。
“你们别查了,查不出什么的。”饭店经理在一旁插话,看着饭店的警察,继续说道。
“这蔡介然一死,哪家哪户没买一挂鞭炮放庆祝庆祝。
他死的好,他比小鬼子好不了多少。”
一旁的谢亚洲还想问点什么,却被刘克勤打断,“甭问了,你还听不出来,是蔡介然太遭人狠。”
就在刘克勤准备收队的时候,陈谋义走进国营饭店,对他说道。
“有人知道,蔡介然到底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