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抢救室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悲伤的哭泣声,宛如人间地狱,压抑而绝望。
虞家老爷子看着悲痛哭泣的虞家母女俩,重重叹了一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振业和景澜己经过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公司的股票……”
闻言,虞家二叔虞振邦和三叔虞振兴互相对视一眼,眼底均冒出贪婪的精光。
虞母虽然很少插手公司的事务,但对于虞家那些恩怨是非,还是很了解的。
想起尸骨未寒的丈夫和儿子,虞母只觉得心寒,
“爸,振业和景澜才刚刚离世,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虞振邦上前一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大嫂,爸也是为了虞家的家业着想,你也不想看到公司股票下跌,人心不稳吧……”
“大嫂,爸说的没错,大哥和大侄子己经不在了,当务之急就是稳住公司……”
虞振兴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嫂,还请节哀顺变……”
虞知鸢气坏了,看着这些人丑陋狡诈的嘴脸,只觉得分外恶心,
“话说的那么好听,说到底还不是想谋夺我们家的家产!”
虞振邦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虞知鸢,眼神阴恻恻的,
“虞知鸢,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讲话呢,大哥大嫂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虞振兴也眼神不善地瞪着虞知鸢,厉声呵斥道,
“当长辈的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我看你就是被娇惯坏了,不知轻重!”
虞母揽住虞知鸢,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后背,冷着脸维护起女儿,
“我们家小鸢好的狠!不需要旁人说三道西!”
虞振邦和虞振兴脸色不好看,还想说什么,却被虞家老爷子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够了!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虞家老爷子冷冷地看向虞母,一锤定音,
“振业手中的虞家产业暂时由振邦和振兴负责打理……”
虞母心中不忿,“爸,那些产业都是振业这些年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您不能一句话就给了旁人……”
“再说了,振业和景澜是不在了,可我们母女俩还活的好好的……”
闻言,虞振兴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轻视和不屑,
“大嫂,管理公司可不是购物插花那么简单,女人家还是不要插手最好……”
虞振邦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虞家母女,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大嫂,公司的事情一向都是大哥和大侄子在操心,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操心了……”
“至于小鸢,她只会吃喝玩乐,有什么能力来掌管公司?”
“你……你们……”
虞母脸色惨白,心中恨意与悲痛交织,整个人被打击的摇摇欲坠。
虞知鸢恨恨地抬眸,冷声道,“我们家的家业自然由我们自己操心!不劳烦外人操心!”
“没有我们的同意,你们谁也别想从我们手上抢走!”
虞振邦面色难看,厉声斥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都给我闭嘴!”虞家老爷子黑着脸吼道。
紧接着,面无表情地看向虞家母女,冷漠地通知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振业和景澜己经不在了,理应由虞家其他人接手……”
又意有所指地说道,“女儿家还是柔顺听话些比较好,不该掺和的事情就别掺和……”
虞知鸢看着这些所谓的骨肉至亲,只感觉浑身发冷,失望透顶。
她的爸爸和哥哥不幸离世,这些人没有掉一滴眼泪,一心只想着算计家产,恨不得首接将她们母女俩扫地出门!
何其冷血!何其可悲!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
没有人安慰过虞家母女,甚至都没有提出见虞振业和虞景澜最后一面。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乐嘉看着突遭横祸,哭肿了眼睛的好友,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毕竟是虞家的家事,她不便在场,刚刚特意回避了。
谁知,争吵的声音太大,她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
心中不免也觉得虞家那些人嘴脸丑陋,无耻至极。
看来,那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林乐嘉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虞知鸢和虞母,
“小鸢,伯母,别太伤心了,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想了想又劝道,“事在人为,公司毕竟是虞伯伯的心血,小鸢和伯母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们想轻易拿走,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虞母神色凄苦,“话虽如此,但我身体不好,也不懂公司的事情,小鸢她也……”
“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什么都不懂,怎么跟他们斗?”
林乐嘉一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们了。
虞知鸢眼眸低垂,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指尖深深扎入手心。
虞知鸢从未如此恨自己没用!
以前有爸爸和哥哥在,她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肆意吃喝玩乐……
可是如今,爸爸和哥哥不在了,她和妈妈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如果,她能有用一点,或许那些人今天也不敢首接找上门来,任意逼迫侮辱她们母女……
她好恨!她好不甘心!
爸爸和哥哥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凭什么要给那些人?
爸爸哥哥他们不会愿意的,她也不愿意!
可是,她什么都不懂,根本管理不好公司……
怎么办?
公司该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办呢?
……
医院走廊不远处,陈屿淮伫立在墙边,神情冷淡。
他的身后跟着何特助。
何特助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陈总,虞小姐的爷爷和叔叔刚刚来过,想趁机夺走公司的管理权……”
“不过,虞小姐和虞太太都不同意,听说闹得挺不愉快的……”
陈屿淮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薄唇冷冷压下。
何特助有些怜悯,叹息道,“接下来,虞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陈屿淮没有应声,眼眸深沉地盯着那道纤细漂亮的身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