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叔摇头,失魂落魄地说:“不是,她不是小姐。可那个小姑娘,分明和小姐生得酷似,莫非她们不是母女?”
他的心里生出一丝希望,走上前去。
沈雪盈道:“母亲,就是他救了我们。”
沈夫人朝着盛叔屈膝行礼,“多谢你救了我们,我定当重谢。”
盛叔:“举手之劳,当不起重谢,但我有句话想问一问夫人,你们是母女?”
沈夫人笑道:“自然,盈盈是我的女儿。”
盛叔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原来只是巧合罢了。
他还以为,终于能找到小姐。
也是,他们寻了十多年都没找到,怎么可能入京两日,小姐的女儿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盛叔没了心情,淡淡地道:“夜深了,就不叨扰了,我们走。”
苏钦玉拍了拍盛叔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后,苏家一行人便离开了。
沈雪盈道:“母亲,明日再去感谢他们吧。”
沈夫人:“好,己经后半夜了,我们先歇下。盈盈,和母亲一起睡吧。”
“嗯。”
庄子上众人重新歇下。
躺在床上,沈雪盈却没了困意,“母亲,那些贼人留活口了吗?”
沈夫人:“婵嬷嬷去看了,全死了。”
沈雪盈眼眸冰冷,“就算没有活口,我也知道是谁派来的。母亲为人随和,从不与人结仇,会派人来庄子上刺杀的,只有父亲接回府的外室。”
沈夫人瞳孔微缩,“她?她的胆子没那么大吧?”
“母亲,她能拉拢了父亲和西妹妹,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这些年,她哄着父亲从你的库房里偷了多少东西?她野心不小!”
沈夫人若有所思。
沈雪盈再次道:“等回去侯府,母亲定要多留一个心眼,对她,对父亲,还有……”
她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口。
说出来,好似自己在争风吃醋一样。
沈夫人笑了,“我知道,还要小心恬儿。”
脑海里突然浮现沈雪恬那双一看就知道没有做错粗活的手。
一个惊心动魄的念头闪过。
莫非沈老爷早就找到了沈雪恬,将沈雪恬养在了月娘身边。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震惊过后,她下定决心。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叫他们伤害了盈盈。
且瞅准机会,她一定要将恬儿拉回正途。
第二日一早,婵嬷嬷带着人将庄子里的血迹清洗干净了。
血腥味一时半会去不掉,婵嬷嬷便命人撒些香料掩盖。
沈夫人大手一挥,命人带了一箱子金银珠宝,带着沈雪盈去隔壁庄子上道歉。
今日,那位叫盛叔的老伯不在。
苏钦玉斜躺在栏杆上,懒懒地道:“夫人抬回去吧,昨日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沈夫人:“虽说只是你们的举手之劳,但对我们说,是天大的恩情,公子收下吧,否则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苏钦玉爽快地说:“行,我收下了。”
沈夫人带着沈雪盈回去了。
过了两日,听丫鬟说,隔壁庄子上的人搬走了。
沈雪盈当此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抛之脑后。
元宵节。
用过午膳,沈雪盈便带着人前往京城,欣赏花灯。
沈夫人不爱凑热闹,就留在了庄子上。
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沈夫人名下的铺子里告诉掌柜,不许定安侯府的任何人来铺子里赊账。
铺子的掌柜,要么是从江南追随沈夫人而来,要么是白家培养的,对沈夫人忠心耿耿。
沈雪盈的话,能代表沈夫人,掌柜们都保证,绝对不给定安侯府任何人赊账。
这么走了一圈,天彻底黑了。
沈娆黑着脸,穿梭在人群之中。
元宵节,街上人众多。
时不时有人会撞到她。
贱民!一帮下贱的贱民!
要不是打听到谢砚骁也会来元宵灯会,她怎会忍辱负重,来和一帮贱民同流合污?
为了能见到谢砚骁,她只能忍了!
香屏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走了许久了,小姐累不累?要不要寻处茶楼歇一歇脚?”
沈娆在太后身边养尊处优,头一次走这么多的路,还真的累了。
便转身,进了一处茶楼里。
二楼,没想到还碰上个熟人。
她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嘲讽:“三妹妹,好兴致。”
沈雪盈起身,福了福身子,“二姐姐才是好兴致,元宵节,为何不在宫中?”
沈娆眼中涌现期待。
她为了谢砚骁,放弃了皇宫的元宵宫宴。
谢砚骁知道后,会不会因为感动,对她添几分好感?
她满怀期待地坐下了。
沈雪盈重新坐下,端起茶盅,慢慢喝了起来。
沈娆冷不丁地问:“你可知晓靖阳王?”
沈雪盈一怔,摇头,“我不知晓。”
沈娆嗤笑:“你竟然不知道靖阳王?呵,你也太无知了吧?你随便出去打听打听,就连三岁小儿都听说过靖阳王的威名。你也太无知了。”
沈雪盈面不改色,极其敷衍,“嗯嗯。”
沈娆别过脸,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
她又转过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现在不知晓没事,往后你就知道了。靖阳王,将会是你的姐夫。”
沈雪盈:“哦。”
她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关心沈娆的婚姻大事。
她冷淡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沈娆。
她是太后养大的,沈雪盈对她来说,就是蝼蚁!凭什么不奉承她?讨她欢心?
她重重拍了下桌子。
桌子上摆着的茶盅茶壶跳了跳,差点翻倒。
沈雪盈的眼皮也跳了跳。
她当然知晓沈娆在气什么。
就气她没有阿谀奉承,伏低做小讨沈娆高兴。
可她又没欠沈娆的,凭什么要去讨好她?
她冷下小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茶盅随之打翻,茶水顺着桌面淌下。
沈娆尖叫:“沈雪盈!你做什么?”
沈雪盈眨了眨眼,笑容俏皮,“我在拍苍蝇。”
“骗人!大冬天的,哪里有苍蝇!”
“没有苍蝇?可我怎么感觉耳边一首有嗡嗡嗡的声音?”
“沈雪盈!你敢说我是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