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拿出手机,看到了热搜。
#一颗梨子 小三#热!
阮梨:“……”
她也是好起来了。
有生之年上了高位热搜。
昨天网上还为了安盛楠以及粉丝霸凌阮梨而义愤填膺的网友,此时己经调转了枪口,开始心疼安盛楠了。
阮梨不害怕被骂。
从十八岁,她就明白了。
不是人们选择了新闻。
而是新闻选择了他们。
老师曾经说过,在流量为王的时代,没有一条消息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她的黑词条能高挂在热搜上,少不了安盛楠或是她团队的推波助澜。
新闻是任由人打扮的小姑娘。
当初养母就是这么被冤枉的。
这一刻,阮梨庆幸自己成为了博主。
至少拥有了一个发声的渠道,不至于像是18岁时,求助无门。
只是安盛楠以为“小三”论,能掀起民众的情绪。
可她不知道,一颗梨子就是阮梨——江肆言名义上的未婚妻。
真论起来。
安盛楠才是小三。
阮梨心里有底,专心选品。
哪怕一些正义的工作人员故意当她面蛐蛐她。
她也假装没听到。
她手里一份没有公开的录像。
是上次露营时,她用微型相机拍到的,安盛楠冤枉她的全过程。
阮梨不想和女主男主作对。
但她需要事情反转后网友的愧疚,为养母翻案铺路。
在她被黑得最惨时。
就是这个视频发布时,不出意外,就是明天了。
*
中午,秋高气爽。
阮梨和傅时郁一人背着一个装满梨子的编筐,打算下山时,江肆言又来了。
他不由分说,抢过了阮梨的筐。
“我帮你背下去。”
阮梨摇头,“不用,不沉的。”
江肆言拉住了她的手,咧嘴一笑,“不用心疼我,走吧,我送你回民宿。”
阮梨:“……”
她怀疑江肆言的脑袋被村里的驴给踢了。
这时,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攥住了江肆言的手臂。
“把筐还给她。”
傅时郁的声音响起。
江肆言先是一愣,旋即笑道,“郁哥,我都知道了,你这段时间缺钱,才答应阮阮帮她试探我。要是缺钱你跟我说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傅时郁冷淡:“我说,还她。”
他的手像是钢筋一样,江肆言的手臂一痛,眉宇染上了几分怒意。
“时郁,你什么意思?我帮我女朋友拎东西,你凭什么拦着我?”
“你以为是帮她吗?”傅时郁眸色疏离,“要不要看看,现在网上是怎么骂她的?”
江肆言一愣。
他的手机坏了,从昨天到现在基本是和外界失联的状态。
傅时郁把手机借他了。
哪怕不用搜索,也能在热门上看到评论。
[一颗梨子能不能离我们江少远一点!]
[媚男女,滚!]
[连上坡还需要男人扶?这么娇气回家生孩子去吧,还来参加什么助农活动?]
[死小三!敢插足我们“楠言之隐”,你是生死难料!]
……
诸如此类的评论,很多。
江肆言手指一僵。
阮梨趁机拿回了那一筐梨,背在了肩上。
她本打算离开,却想到了昨夜弹幕的话。
于是,她故意道:“阿肆,现在网上都说我是小三,一定是安盛楠散播的谣言,你能不能现在就澄清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小三。”
“不。”江肆言摇头,“楠楠不是这种人。”
果然。
潜意识里,他对安盛楠的信任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
阮梨也不失望。
她继续道,“你就这么护着她?好,你不说,我说。”
说着,她拿出手机,要上网澄清。
江肆言拉住了她,“阮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随后,他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得等晚会结束之后。这场助农公益活动乃至明天的晚会,都对楠楠很重要。”
“对我也很重要。”阮梨反驳。
“你不一样的,你有阮家,有我,但她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
“阿肆……你要为了安盛楠,任由我这个未婚妻被网友骂成小三,还不让我澄清,是吗?”
“阮阮,你能不能别这么咄咄逼人,善良一点,上次你把安盛楠推下了水,她不也没有计较吗?”
阮梨心平气和。
她录了音。
这段对话值得被更多人听到。
而傅时郁听不下去了。
他苍白的手指攥紧,浮出了病态的铁青。
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森白的牙关紧咬,口腔都充斥着铁锈味。
他不明白,江肆言究竟有什么好的。
偏偏她喜欢。
偏偏只要他一出现,就会独占她的目光,再也容不下别人。
傅时郁生在京圈傅家,这个姓氏足够他这一生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这也导致他的七情六欲都很淡漠。
从小到大,他没有什么想要的。
哪怕失去什么,他也从不在意。
可这一刻,他嫉妒得发狂。
他想江肆言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永远都不要出现。
傅时郁无法继续待在这里。
空气仿佛潮水,只有他沉溺窒息。
他脸上一派冷意,抬脚就朝着山下走去。
石坡湿滑,他脚下一滑。
“小心!”阮梨惊呼一声,拉住了他,眸底满是担心,“你还好吗?”
“不好,我脚崴了。”
“严重吗?”阮梨小心翼翼,扶住了他的手臂,“慢点,我扶你。”
傅时郁敛眸,躲过她的手。
“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不行。”
阮梨架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单薄纤弱的肩膀支撑起男人半边身体的重量。
眼前弹幕骤然增多。
【心机绿茶男,狗屁的脚崴!分明是嫉妒了!】
【那八块腹肌的公狗腰,核心稳得一批,怎么可能脚滑?】
【脚滑?不,是狡猾!】
【我们太子爷又争又抢,女配你看看他吧!】
……
阳光眩目。
江肆言盯着近乎半拥的两道身影,只觉得刺眼。
他走过去,立刻叫停。
“我来吧,阮梨是我女朋友,扶你不合适。”
可傅时郁收紧了手臂。
他回眸,声音清冷:
“阿肆,你能不能大度一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