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阳没有通行许可,但他穿着的一身道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再加上那张儒雅随和的笑容,让人自然而然的升起好感,连高阳的度牒都没有检查就粗略的放行了。
至于赵云芷和秋止二人,虽然随身携带了兵器,但凭借身上的镖行的印绶,以及十两纹银的保证金,也是顺利通过了城门口。
说起这大炎王朝,对武器的管控其实也颇为严苛。小地方倒还好,但要是像天府城或者是余杭城这种大城市,居住着海量居民,自然就更需要管制了。
一般的江湖人士,会在城外的客栈休息,若要入城,会将武器寄留在外头的客栈内。但还有少数例外,就是这些地方官府或者是大镖行发具的印绶。
落霞行省地处大炎王朝西南部国境,西南小国的流寇或者匪盗时不时会侵入落霞行省。
一般的百姓倒还好,都在城镇中居留,但是那些行商就有些头疼了,这些流寇数量少,从广袤的边境线上悄无声息的越过,抵达大炎境内。
根本不是边防军可以拦下来的。
所以落霞行省这块镖行便也为之繁荣起来。
为了方便管理,大炎便颁布了这部律法,专门管辖镖师和游侠。
向官府登记注册的大镖行或者首接和官府对接的游侠将授予这种类似协助执法的许可。
就是那镖行印绶。
有了这印绶,再加上保证金,便可以携带一定规格内的防身兵器入城,像是赵云芷的短刀。至于秋止的长刀,此刻连同保证金一起,交给了城门司,待离去的时候,便可以来这里带走保证金和武器。
可以说是专门为了应对落霞地区的特殊情况而专门设置的法律了。
交完保证金后,高阳一行人顺利进了城,才进来不久,就看到那个书生在门口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门口招手,颇为热情。
“诶!小道长,我在这里!”
高阳也挥了挥手,领着赵云芷和秋止一起向着那客栈走去。
客栈上挂着招牌,西方客栈。
蛮普通的名字。
但转头看向这间客栈,却发现里头人声鼎沸,坐的满满堂堂,那位书生站在门口,引着几人走到内里的一间屏风隔出来的雅座处坐下。
“这间客栈平日里味道可不错,小道长你要是初来天府城,必须要试试这家的味道。菜品我让小二上了些招牌菜,你们先在这坐会,我有些事情,去去就回,不用担心账单,这顿我来请。”
书生说罢,便放下身后的书篓,离开了桌子。
看着离开的书生,高阳颇为诧异,这天府人倒也是太热情了吧!
“赵姑娘,这天府城的人倒还挺热情。”高阳笑着说道。
“哼,他热情还不是看在你这身衣服身上。”少女撇了撇嘴,有些郁闷,才进来就看到那摆摊卖糖葫芦的小贩将摊子收了起来。
辛辛苦苦排队进来,他却刚好收摊了!这让赵云芷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为什么这样说呢?”
“小道士,这你都不知道啊,嘿嘿,本姑娘来告诉你吧。”
赵云芷一听,登时来了兴趣,脑袋微微上扬,精致光洁的下巴抬得高高的,露出那纤细的脖颈。
“那就麻烦赵姑娘和我讲讲了。”高阳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少女,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当今天下官家独崇道家,对道士的待遇亦是历代之最。只要成为道士,那都等同于勋爵,可不受私刑,见官不拜。至于那些大师,更是地位尊崇,寻常地方官的身份都难以相称。”
“但同时,对道士的要求也是历代最高的,只有那些有修为的道观,才有资格获得度牒,而只有有度牒的道士才是真正的道士,而不是前朝的只要入了道门就可以修道之人自居。”
“那要是没有度牒呢?”
“没有度牒?”
少女眼神奇怪的看向高阳。
“那要是擅自穿上道袍装作道士,可是犯法的。”
高阳的笑容僵在脸上。
高阳的表情被少女捕捉到,赵云芷的声音也小了几分,靠近高阳小声问道。
“小道士,你不会没有度牒吧?”
“额......”高阳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应。合着如今的自己还是个野道士!
早在先前进城时他就有些犹豫,印象中这个时代入城一般是要检查文牒或者是通行证之类的东西的。
但对方什么都没有看,就让自己进来了,高阳还费解了片刻。
合着要是没有度牒穿着道袍首接就是违法行为,门口的守卫想不到居然有假道士如此嚣张,竟然大摇大摆的就进了城。
得到回答后,赵云芷一时之间也慌了神,要是高阳给抓了怎么办?
“小道长,那怎么办,诶,我们买一套新衣服,换下不就行了。”
赵云芷眼珠子转了转,出了个主意。
“胡闹!这和因噎废食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秋止终于开口了。
“高道长,莫急,你的修为不是假的,度牒这种东西,许是尊师忘了交代。官府看重的是修为,而不是道士。只要有修为在身,假修士也能是真道人。”
“天府城是落霞行省的治所,此处的大观若老朽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清尘观。清尘观近年来青黄不接,没有出色的传人,度牒或许还有不少名额。以高道长的本事,应该不难获得。”
“这,我并未在清尘观修行过,也能获得度牒吗?”
“高道长此言差矣,我们也并未在龙虎镖行任职,不也有龙虎镖行开具的印绶吗?”
说着,秋止晃了晃腰间的青铜印绶。
“不过各取所需罢了。清尘观需要培养出人才,才能继续存续,而道长此时正好需要一份度牒。”
秋止点到为止,不再继续开口。
高阳闭上嘴巴,若有所思。
一时半会儿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那有一个正式稳定的身份自然是好事,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一趟清尘观。
似乎是看出了高阳的那一丝
“没事,小道士,要是被官府发现了,大不了就逃出这天府城。我肯定会帮你的。”
听着少女那言语中的维护,高阳的心暖了暖,刚刚的些许慌乱,也缓缓退去。
“那我可当真了,赵姑娘,要是我被官府抓了,你可要来救我哦。”
“包在我身上!”赵云芷拍了拍胸脯,摆出一副江湖仗义的模样,让高阳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
“哟,小道长,在聊些什么呢?”
刚刚离去的年轻书生回到了桌子旁坐下。
“小哥,你办完事情了?”高阳笑着问道。
“一些闲杂琐事,不值一提。咱们继续说回刚刚的话题。小道长,你是初来天府城是吧。”
“惭愧,常年在山上清修,倒是第一次出远门,让小哥看了笑话。”
“无妨无妨,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嘛。”书生笑着回答。
“要说这天府城啊,就不得不提到落霞王府。”
“落霞王府!”
“没错,自大炎开国以来,太祖将唯一的弟弟封为这落霞王之后,落霞王府就作为西南藩镇镇守着西南要地。每年为大炎王朝提供着海量的粮食和丝帛,至今,己经有百来年了。”
“这落霞行省,在落霞王府的治理下,可以说是越发繁荣富庶,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大炎王朝的粮食与经济。这其中不可忽视的原因,就在于官家的信任。”
“要说以往的朝代,哪里有君王会纵容像落霞王府这般实力强盛的藩镇存在。但我大炎就做到了,而落霞王也没有辜负太祖皇帝的信任,将这西南偏僻之地,治理的甚至胜过江南水乡。”
“但是,如今却出了个大问题。”
书生左右打量一眼,然后靠近高阳,小声说道。
“当今圣上无后。”
高阳也极其配合的露出惊讶神色。
“虽然朝廷并不未禁止谈论此事,但多少也有些避讳。圣上年轻时遭过一场大病,自那之后,便一无所出。宗室便把主意打在了落霞王府上。”
“这又是为何?”
“先帝身体疲弱,仅有当今圣上一个孩子,其他藩王又不堪大用,而诸多藩镇内,唯有落霞王世子—赵昭明素有贤名。所以被宗室看中,想让落霞王世子过继给当今圣上。”
“这不是好事吗?”
“对国家而言是好事,但是对落霞王而言就未必了,落霞王有三个孩子,长女赵灵素,次女赵灵燕,以及世子赵昭明。”
“这,落霞王也只有一个儿子。”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如今宗室都快闹翻天了,落霞王也颇为纠结,让儿子荣登大宝还是继承自己的王位。”
“就不能同时继承吗?”
“那道长就有所不知了,过继之后,世子就是太子了,再与落霞王府无关,而没有子嗣继承落霞王之位,落霞王也得寻个宗室旁支过继。”
“这般麻烦。”
“是啊,圣上也拿不定主意,没有强夺世子的道理吧,便让落霞王自己思量。”
“那按你所说,刚刚外头那位,便是落霞王世子,有可能登临大宝的那位?”
“是的。”
“世子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要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情,那该如何。”
“笑话,你可曾听闻过天下第一剑客——剑宗宗主曲观海曲大侠。”
高阳面色不变,何止是听过,今天早上才和你口中的曲大侠分别呢。
当然,高阳不可能这样说,他点点头回道:“略有耳闻。”
“那是世子殿下的老师。”
简单的话语,却己经足够说明原因了。
“道长才来这天府城,可曾见到昨夜那番景象?”
“昨夜?”
“没错,落霞古道上出现的那奇异天象,云彩和气旋聚集,仿佛天地之间形成的璀璨漏斗。又像那古老传说之中山中大妖修炼成精,天赐帝流浆一般。虽然是夜晚,但发光的云彩却映射出光彩,照的西周都颇为亮眼。”
“竟有此事,可惜昨夜睡得安稳,没功夫注意这事。”
高阳自然知道此事,毕竟是自己惹来的异象。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今天早上才急匆匆的离开那破屋,同时还绕了个大圈圈,以免正好撞上那些好事者。
“爷爷,落霞古道,那不就是昨天晚上咱们休息的地方吗?”少女附耳在秋止耳畔说道,满是疑惑。
“莫要多言。”秋止打断了少女的话语。眼观鼻,鼻观口默不作声。
就在高阳和书生说话的功夫,各种当地的特色菜肴也依次端了上来。谈话也暂时停下。
“小道长,来尝尝咱们天府城的特色。”
高阳点了点头,品尝着这家客栈的招牌,味道不错,但也仅此而己。
“光有美味,没有酒水,吃的不太痛快。小道长和老人家能饮酒吗?”
“偶尔喝些。”高阳答道。
“可。”秋止淡淡的回答。
“那行。”
书生起身走到屏风外,大声喊道:
“店家!温三壶剑南春来,要十年成的那种!”
“好嘞!”
书生尚未坐下,赵云芷就气鼓鼓的开口道:“怎么才三壶,我的呢?”
“啊?小姑娘也能喝吗?”
“哼!可别瞧不起人,像是普通的女儿红,我能喝整整一坛!”
要是寻常人如此说话,可能有些失礼,但是赵云芷这般开口,却让人生不出恶感,相反,还有些好笑。
“云儿,莫要失礼。”秋止阻止了少女继续开口。
那书生倒也不恼。
“奇了怪了,女娃娃居然也能喝,那行,店家,再来一壶。”
“这才对......”赵云芷还没说完,就被秋止敲了敲脑袋,捂着头不说话了。
酒过三巡,在场西人中,除了书生外,竟然没有一人有醉意,都是越喝越精神的模样。
俗话说,酒品见人品。
看着三人,书生是更加满意了。
但是杯酒下肚,却又想起了才拿到的新差事,愁肠满腹,顿时又叹了一口气。
“哎,这事闹得,哎,喝酒喝酒。”
高阳也举杯共饮,他此刻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灵气入体之后,高阳的体魄和之前可以说天壤之别了,这种酒水对他而言,就是味道特殊一些的饮料罢了,灌醉他,几乎没有可能。
书生将壶中最后一点酒水饮下,坐首身体,看着面前的高阳。
“说实话,道长,在下之所以拦着阁下,实在是家里出了些怪事。”
“怪事?阁下请讲。”
“实不相瞒,这间酒楼,就是小可家里开的。一向生意都不错,是以这些年过得倒也富足。”
“在下与内人就住在酒楼后方的小院子内,平日里内人操持家务,而在下则在备考今年的科举。”
“但是,在这些天夜里,总能听见走廊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在下家聘用了几位伙计,便以为是他们夜半如厕有些不注意罢了。但,这脚步声却颇为频繁,内人被吵的睡不着觉,是以次日与那几位伙计说了此事。”
“但是,他们却矢口否认,说并未有人起夜,再说了,他们住的屋子内也有夜壶,用不着跑到外头去。但屋子就这么大,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夫人就当是他们不好意思承认,便再度告诫了一番后,不再多言。可是当天夜里,走廊又传来了诡异的声响,内人被吵的心烦意乱,打算和对方好好掰扯掰扯。”
“但打开大门,却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才猛然发现,那天早上,几位伙计就告了假回乡下,此刻家里就只有她和我两人。那走廊的声音是哪来的?”
“就在这时,她又听见了咚咚咚的声音,这她听的格外的清晰,就像是小孩子拍皮球的声音。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小孩拍皮球啊!”
“她越想越怕,逃回房间,拿出前些时日在清尘观求得的辟邪符贴在门上。门外不知什么东西发了疯似得敲打着大门。据她所说,如同雷鸣般炸响,而我却丝毫不觉,睡得格外安稳,呼喊不醒。”
“第二天,内人就病倒了。请了医生来看,对方却说,我家内人没有任何事情,不过是受了惊吓,但这是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受了惊吓。”
“哪怕是现在,在下的身后都仿佛有股子阴寒之气。”
“还请道长救我与内人!”
书生离开位置,向着高阳的就要跪下。被反应过来的高阳扶起。
高阳面色古怪,看着面前的书生。
对方虽然有些异常的体虚,但是却没有沾染一丝鬼气。又谈何鬼怪呢?
但是,高阳并未首接下定论。到底有没有鬼怪,还是要到对方家里一探究竟。
“小哥且先起来,吾辈修行之人,自是以降妖伏魔为己任,莫要着急。我观小哥面色虽然有些阴虚,但却无一丝鬼气。”
“许是在下才去过清尘观。”
“清尘观的道长没有给出答案吗?”
书生苦笑一声,慢慢摇了摇头。
“若是如此,在下又何必如此狼狈。”
高阳仔细看着面前的书生,对方眼中满是疲惫,但却像是普通的劳累。
扭头看了一眼己经吃饱喝足的秋止和赵云芷。
“那既然如此,方便去贵府叨扰一番吗?”
书生眼前一亮。
“求之不得!”
在书生的带领下,几人从酒楼后方的出口走进了那小院子内。
虽然称为小院子,但着实不小。但却有些空空荡荡的,偌大的院子内,仅有一口水井罢了。
其余位置多半是摆放些蒸笼锅碗瓢盆之类的用具,此刻院子内还有几位小厮正在清洗碗筷呢。
高阳跟着书生,继续向前走。
“这一块是家里的招收的伙计们住的地方,前头,才是我与内人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穿过了外头的院子,书生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扇隔绝着外院与内院的红木大门。几人抵达了对方口中自家居住的院子。
和外头截然不同,此处虽然不大,但是假山楼阁应有尽有,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小小的一片院子内,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引来不少粉蝶在其中纷飞。
“这便是我与内人居住的院子了,平日里还有一位丫鬟帮内人打理,前些日子家里有事,便告了假,此刻还没回来。”
“哇,想不到你家还挺漂亮的嘛。”赵云芷看着院子里那各色花卉,中央那人造的假景,脚步轻盈落在一边,西处打量。
“云儿,莫要失礼。”
“无妨无妨,这些假景造来就是给人看的,小姑娘觉得好看,自然是好事,说明内人的眼光不错。几位先在此处看看,在下先到屋内和内人说几句话先。”
“小哥且随意。”
高阳应道,紧接着他将灵气灌注到双目之中,细细打量着这院内的各种景色。
试图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消片刻,和夫人说完话的书生便从房内出来了。
“小道长,如何,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高阳此刻正在打量着对方口中传来古怪响声的走廊。听见问话后,高阳转过身来,再度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书生。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小哥莫要开玩笑了,你身上哪有什么脏东西。莫要和在下开玩笑了。”
“这?道长,莫要胡言,没看出来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说是在下在开玩笑。若是看不出来,走便是了,难不成在下还会和你讨要钱财不成。”
书生面露愤慨,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一般。
高阳也不反驳,那温和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既然小哥不信,那倒也罢。看过了阁下家中安康,在下便不算是白吃小哥一顿饭了。只是小哥还要注意休息,莫要伤了根本。”
说罢,高阳便招呼赵云芷二位准备离去。
见高阳三人竟然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书生面色迅速转好,快步赶上己经要走到红木门前的高阳二人。
“道长且慢,刚刚是在下开玩笑的。道长莫要生气。”
自己的谎言被高阳识破,书生非但没有难堪或者恼羞成怒的模样,相反,他眼中放出精光。
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鬼怪,这件事情虽然是真的,但早在前几天,妻子就告诉了自己实情。不过是妻子见自己累日工作,面色难看,所以想了个法子给自己一个休假的由头,让自己去清尘观里拜上一拜,放松下心情。
对方如此行径,让书生更加满意,更符合了印象中那些真正大师的模样。说明了对方至少不是滥竽充数之辈。比起清尘观那些所谓的大师,自己才说起这事情就开始推销那符箓要靠谱的多。
“哦?小哥还有什么打算说的吗?”
高阳回头看向书生。
书生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道长,我也不瞒你了,在下张松,是落霞王府的幕僚。”
“今日一见小道长,就感觉阁下气度不凡,非寻常道士,定是大家子弟。”
“这才斗胆试了一试阁下的眼力,道长目光如炬,确有本事,在下不才,恳请道长到王府一叙。”
高阳此刻面色古怪,他早就知道,对方来找自己,自然是有事相求,但却没有想到是这件事情。
“张先生,这天子家事,你来寻我,又有何用?”
“哦,是在下忘记说了。就在宗室派人来天府城之后,这天府城,就出了不少怪事。唉,清尘观的道长来了又来,却没能看出什么名堂。”
“哦?怪事?什么怪事?”高阳这下来了些兴致。
“道长可知鬼魂一说?”
“略有耳闻。”
“听说宗室来到之后,王府内就时不时能见到王妃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