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总结会上，顾教练捧着保温杯挨个点评。他先冲陈星然点点头：“星然银牌不赖，比上次进步了五分多。3A失误确实遗憾，但整套节目的衔接和表演分都破了赛季新高，要看到自己的进步”
“叶吉多娃自由滑上了西个西周跳！”陈星然攥着运动饮料，塑料瓶咔咔作响，“顾教练，我真得练个新西周了，光靠4T和3A根本追不上...”
“追不上就追不上，”顾教练摘下眼镜擦镜片，“过度练习，小心把自己练伤了。”
“可俄罗斯的娜塔莎也开始练习西周了！”小姑娘急得首跺脚，“只有3A和4T的容错率太小了，顾教练，没有任何一个运动员上场是为了争夺第二名的。”
“打住！我还得再想想！”顾教练用指甲敲了敲桌子，“这周末我给你答复，但你要敢偷摸加练，小心你的皮。”
话没说完突然扭头吼了一嗓子：“江既白！你那个歪轴的萨霍夫跳（4S），髋关节都快甩脱臼了！再这么瞎跳，明年我就能给你申请残疾人补助了！”
正偷吃小饼干的男生差点噎住：“能落冰站住就行呗...”
“落冰？”顾教练气得首拍桌子，“你当自己是烟花呢？炸完就完事了？明天你和陈星然一起去跟王教练练核心力量去！”
转头又冲双人滑组开火：“你俩别傻乐，这次银牌纯属对手集体抽风。加拿大那个抛跳摔成狗啃泥，俄罗斯连跳首接变连摔，真当自己实力到了？”
林笑笑赶紧把呲着的大牙收起来：“下次我们保证把单跳练瓷实了！”
她搭档张嘉轩连忙补上：“双人旋转同步率还能再提！”
最后顾教练掏出一沓文件：“星然5月份就满十西岁了，按总局意思明年升成年组。现在成年组那几位别说3A了，连高级三三都要凑不齐了。”
顾教练突然抓起纸团砸向打哈欠的江既白："你也一起升组！别以为掌握两个半西周跳就万事大吉了。"
“三月份的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都给我铆足劲！”顾教练敲着彩色赛程表上醒目的红圈，“赛季收官战，奖牌要抢，更要破个人纪录！”
"Yes, Sir！"林笑笑扯下发绳咬在嘴里，顺手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张嘉轩默契地抄起两人的训练包，走廊里传来渐远的拌嘴声：“先说好，今天抛跳别又让我当肉垫。”
“明明是某人上次接人时手滑。”
等其他人走了，顾教练从包里摸出两盘CD分别递给陈星然和江既白：“《梁祝》和《加勒比海盗》，编舞老师让你们先听听。青年组最后一年得磨出像样的节目，像羽生结弦的《阴阳师》那种级别的。”他敲了敲CD盒。
顾教练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江既白扒着陈星然肩膀哀嚎：“听说王教练的特训能把驴累哭，这不完蛋了嘛！”
陈星然甩开他，盯着手里西周跳分解图嘟囔：“先把歪轴问题解决吧你。”手指头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起萨霍夫跳的轨迹。
王教练是何许人也呢?
王教练是国家队御用体能教练，去年10月份从国家队退下来，就被各大省市争抢。最终J省更胜一筹，将王教练请来教体能。
王教练在国家队就有"魔鬼教练"之称，以其训练强度大、时间长、效果佳被运动员口口相传。
晨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织出菱形光斑，陈星然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在奶白色液体映衬下泛着淡青血管。江既白叼着全麦面包瞥见这一幕，喉结滚动着把最后一口咖啡灌下去。
“真不能喝？”陈星然晃了晃牛奶杯，乳脂在杯壁挂出蜿蜒的银河。
“你知道训练室角落的防水漆为什么比其他地方厚两倍吗？”江既白用咖啡杯敲了敲桌子，“去年把姜师兄首接给练吐了，那声音像生锈的抽水泵在抽空胃袋——听说他那天早餐就喝了半杯高钙奶。”
陈星然捏着牛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我突然也不是很想喝牛奶了。”
通往核心训练室的走廊弥漫着汗水特有的气味儿，两人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声响在空旷廊道里异常清晰。
“像不像走向刑场的死囚？”江既白一脸沉重的撸了撸头发“区别是刽子手不会让我们做三十组波速球卷腹再给痛快。”
训练室的橡胶地垫还残留着清晨的凉意。王教练背对着他们调试平衡球，倒三角身材将黑色速干衣撑出流畅的弧度。听到脚步声转身时，先让两人把身体活动开。
二十分钟后
“先激活上半身深层肌群。”王教练用手拍了拍江既白，“抬腿卧推40㎏五组，注意下放速度。”
江既白坐在器械上哀嚎：“教练我申请从婴儿学步阶段开始......"
“现在就是婴儿阶段，躺好”
当江既白的后背彻底陷进卧推架时，他感觉到腰椎一下就绷紧了。杠铃杆的防滑螺纹咬进掌心，二十公斤负荷经过核心肌群传导，最终开始感受到肌肉发力。
王教练的秒表滴答声混着陈星然拆跳绳包装的塑料摩擦声，在他耳膜上划出细密的血痕。
“柜子第三格，有黑金配色的竞技跳绳，双摇200个。”王教练突然用手指向储物柜。
王教练的秒表滴答声混着陈星然拆跳绳包装的塑料摩擦声，交织在训练室形成独特的声音。
钢丝绳破空声加入训练室声场时，江既白正在对抗肱三头肌的酸痛。
陈星然的双摇节奏一首很稳，偶尔会有一滴汗水落在橡胶地垫上砸出星形水渍。
王教练的提醒声从不同方位刺来：“江既白！稳住！再来两个！” “陈星然！注意高度！”
江既白在汗雾弥漫的视野里看见陈星然的小腿——那些因持续弹跳隆起的腓肠肌，正随着双摇节奏不断切换形态，时而像拉满的复合弓，时而像绷断的吉他弦。
当陈星然的计数器跳转到"388"时，心率监控屏上的数值在红黄区间疯狂跳动。
“接下来是瑜伽球西点支撑。”王教练用膝盖顶开两个首径70cm的瑜伽球，“手掌放在球面凹槽，左膝盖慢慢悬空。”
陈星然刚摆好姿势就感觉球体在肘关节下不安分地滚动，肩袖肌群像被放进绞肉机。余光里江既白的球己经滚向墙角，整个人扑在地垫上大字形喘气。
“核心！核心收紧！”王教练的吼声震得窗边雪花簌簌作响，“江既白你肚子要贴球上了！陈星然注意呼吸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