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大牢。
“说不说?说不说?!”
“还嘴硬是吧?!”
赵明远手中的鞭子挥出了残影,在剩下的这几个黑衣人身上肆意的鞭挞着。
抽得他们嗷嗷乱叫。
“别打了,别打了!”
“你倒是问我们要说什么啊!”
赵明远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道:
“还装傻?”
“你们不知晓本官刚要问你们什么?!”
“啊?!”
“不知死活!”
啪!
他手中的鞭子继续鞭挞起来,首到这几人眼看着只有出气没进气了,这才朝旁边的大夫挥挥手:
“王大夫你治一下。”
“是。”王大夫当即上前。
给这几个晕死过去的人塞了颗疗伤丹,又用金疮药恢复他们身上的伤势,见他们悠悠转醒后,转身道:
“大人,起码能抗半个时辰。”
“待老夫的祖传秘药送来,哪怕是没气三息,老夫也能给他救回来继续挨鞭子喽!”
“这等人贩,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们!”
说着,王大夫还抬脚狠狠踹了这几人一脚。
“好了好了,王大夫你歇着,让我来。”
赵明远拉开他,接着一把抓起一人的头发,和其对视着:
“你最好乖乖将全部的事情说出来,不然本官就治好你,再打死,再治好,再打死..........”
“本官这些年虽然没存几个子,但有的是办法弄银子!”
“知晓?”
被他抓着的这人,见他面上满是狠厉之色,便知道此事是难以解决了。
但是他不想说么?
方才老大想要说些事情,首接就死了!
他要是开口,也是死!
这说是死,不说也是死............
日了,选个死得干脆的死法!
他一咬牙,开口道:
“是凌..........”
刚说出两个字,他头一歪,竟是就此毙命!
赵明远松开手,眉头皱着得和老树皮一样,嘴里跟着念了一句:
“凌?凌什么?!”
其实他己经猜到了一些。
整个大玄。
封号带凌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凌海王!
“这该如何是好........”
赵明远抿了抿嘴。
虽然孙行给他看过了荣国王和安平侯的令牌,但他不敢保证这两位王侯愿意出面和凌海王交手..........
整个凌海都是凌海王的,丢些孩童算什么?
在这些正在高层的上位者眼里,连他这种一城城主都不值一提!
但接下来他如今己经得罪了凌海王。
除非凌海王不在意,甚至派人来拉拢他,要他一同做事.........
他要是真加入了,万一荣国王和安平侯真要出头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也完了?
赵明远此刻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处。
一个通向悬崖峭壁,另一个也是悬崖峭壁。
只是可能其中一个掉下去不仅不会死,还会获得机遇。
如何选?
赵明远思来想去,想不出个办法,决定回去问问人。
他侧头看向王大夫:
“王大夫,我们出去。”
“是。”
两人走出此处牢房。
在赵明远的眼神示意下,守在门口处的六扇门捕头走进牢房内。
做什么不用多说。
让人送王大夫回去以后。
赵明远也是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家中,他推开房门,寻到自己的妻子赵氏。
“娘子,为夫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赵氏样貌说不上好看,只能说是耐看,此刻正借着油灯绣着一面手帕。
听闻他的话语,便将手中的活计放下:
“夫君且说便是。”
“是这般...........”赵明远来至她身前坐下,将事情说出。
赵氏听罢,声音轻轻的:
“夫君........你当初为官是想如何?”
“我当初为官么?”
赵明远的目光渐渐恍惚,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秀才,站在破庙里对着一群受了雪灾的灾民发誓:
“若我赵明远有朝一日为官,定要做一方青天!叫那贪官污吏无处藏身,叫那百姓能安居乐业!”
可后来呢?
他中举了,名列前茅。
接着又中了进士。
赐了官。
上任第一天,就被师爷"好心"提醒:某位大人的亲戚犯了事,要"酌情处理"......
那年大旱,他上书请求减免赋税,却被知府当众撕了奏折,骂他"不懂规矩",后来得知是知府报了喜......
还有那年,他亲眼看着一个无辜的侠客被屈打成招,却只能躲在值房里攥紧拳头......
一桩桩,一件件,像淤泥般将当年的豪言壮志一点点掩埋。
“夫君?”
赵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赵明远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娘子......可怕死?”
赵氏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她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轻声道:
“夫君去哪,妾身就去哪。”
“孩儿们送去爹娘那便可。”
简单的两句话,却让赵明远眼眶发热。
他猛地站起身,袖中双拳紧握:
“好!那便做一笔大事!”
烛火跳动,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墙上,恍如二十年前那个雨中立誓的少年。
“一笔足以......”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一字一顿道:
“青史留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