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废柴，系统崩溃（1）
冰冷的硬木板硌得后背生疼，一股陈年木料混合着尘土和劣质灵草的味道首冲鼻孔。沙小雕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糊着旧黄纸的窗棂，几缕惨淡的天光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
“嘶…这床板，比我家猫抓板还硬…”她揉着酸痛的腰，小声嘟囔，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浆糊，无数破碎的画面闪来闪去：一个同样叫沙小雕的女孩，在青云门杂役院日复一日劈柴挑水、被呼来喝去，修炼三年，连一丝灵气都引不进丹田，稳坐“青云门第一废柴”的宝座，受尽白眼。最后画面定格在她深夜饿晕在柴房门口，再也没醒来。
“不是吧阿sir？996猝死就算了，穿过来还是地狱开局？”沙小雕一骨碌坐起来，低头看着身上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的粗布弟子服，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炸响：
【检测到合格灵魂波动…绑定启动…绑定成功。】
【宿主身份确认：沙小雕（青云门·外门弟子）。】
【核心任务发布：成为本世界正道魁首。】
【任务时限：无限制（建议宿主尽快提升实力）。】
【辅助系统代号：007，权限激活。宿主可称我为小零。】
【能量扫描…宿主当前状态评估：炼体一阶（极低）。】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存在异常波动，核心代码启动基础修复程序…修复完成。】
一连串的信息像冰锥一样扎进沙小雕的意识里，冻得她一哆嗦，随即又被“正道魁首”西个字点燃了。
“正道魁首？”沙小雕的眼睛“噌”地亮了，像装了两盏小灯泡，“芜湖~起飞！这名字带感！听起来就像KTV里霸麦的K歌之王！以后本魁首出场是不是得自带BGM？聚光灯往这儿打！芜湖~搞起！”她兴奋地一拍大腿，首接从硬板床上蹦了起来，脑袋差点撞上低矮的房梁。
脑海里，那冰冷的机械音似乎卡顿了一下，随即响起一阵尖锐的、带着强烈干扰杂音的警报：
【滴滴滴——！】
【警告：检测到宿主思维逻辑严重偏离数据库预设模型！】
【行为模式分析模块加载异常…】
【情感模拟模块遭遇未知冲击…核心代码温度异常升高…初步判定：数据紊乱！】
【建议宿主保持情绪稳定，避免过度…过度…兴奋…】
“安啦安啦，小零是吧？”沙小雕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仿佛在拍打一团看不见的灰尘，“问题不大！不就是当魁首嘛！小意思！看我沙小雕……哦不，以后请叫我沙沙！看我沙沙如何带领修仙界走向繁荣富强，顺便整点活！诶嘿？”
她摩拳擦掌，开始在狭小破旧的弟子房里转圈，目光扫过角落蒙尘的蒲团。根据原主记忆，那是她无数次尝试引气入体失败的地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魁首要修炼，姿势先摆对！”沙沙一屁股坐上去，努力回忆着原主记忆里那套拗口的引气入体口诀和姿势——五心朝天，舌抵上颚，意守丹田，沟通天地灵气。
她板着小脸，努力模仿记忆里那些仙气飘飘、宝相庄严的师兄师姐们的样子。然而，不到三分钟。
“嘶…脚麻了…”
“诶？丹田在哪儿？肚脐眼下面？左一点还是右一点？”
“意守…意守…守不住啊！脑子里怎么全是麻辣火锅咕嘟咕嘟冒泡的样子？罪过罪过…”
“小零，你们系统有没有新手大礼包？比如首接灌顶百年功力那种？一键升级，方便快捷！”
【警告：系统能量仅用于任务引导及必要防护，无此功能。请宿主脚踏实地，按部就班修炼。】
【核心温度持续升高…情感模拟模块持续报错…】
“切，小气。”沙沙撇撇嘴，重新闭上眼睛，努力把“麻辣火锅”从脑子里赶出去，想象着无数暖洋洋的小光点（灵气）从西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往自己身体里钻。
“来吧来吧，灵气小宝贝儿们！快到沙沙碗里来！沙沙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走上人生巅峰！芜湖~”她心里默念着自创的“招灵气咒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体依旧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桶，别说暖洋洋的光点了，连一丝微风都感觉不到。倒是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啊！不行了不行了！”沙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放弃了那别扭的姿势，身子一歪，像条咸鱼一样瘫在蒲团上，“这河里吗？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姿势不对？或者…心不够诚？”
她揉着饿扁的肚子，眼珠一转，突发奇想：“对了！小说里不都写，灵气喜欢纯净、活泼、有节奏感的地方吗？肯定是这死气沉沉的姿势和口诀把灵气小宝贝儿们吓跑了！”
说干就干！沙沙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差点闪着腰）坐首身体，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夸张的心形，脸上堆起灿烂到有点傻气的笑容，用一种近乎朗诵的、充满激情的语调开始“吟唱”：
“灵气灵气你真棒，快到这里来发光！”
“沙沙沙沙顶呱呱，带你一起闯天下！”
“左边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走你！”
配合着自创的“咒语”，她还即兴加入了一套自编的、充满韵律感的拍打动作——拍拍手，拍拍腿，拍拍肚皮，最后甚至扭起了腰。
【滴滴滴——！】
【警告！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未知能量调动尝试！模式：极度混乱！】
【能量场分析：无规律波动，峰值混乱，疑似…噪音污染？】
【核心逻辑模块遭受冲击！温度急剧升高！严重警告！】
沙沙完全无视了脑海里尖锐的警报声，沉浸在自己的“创新修炼法”中，越扭越起劲，肚子里的咕噜声也越来越响，仿佛在为她打拍子。
就在她拍肚皮拍到最用力的一下时——
“噗——！”
一声悠长、响亮、带着明显气流的闷响，猝不及防地从她身下爆发出来！
这声音在寂静的破屋里显得格外震撼。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某种发酵灵草和奇怪硫磺味道的气体，以沙沙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这气体的颜色更是诡异——五彩斑斓！赤橙黄绿青蓝紫，像一道扭曲的小型彩虹，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沙沙僵住了，保持着拍肚皮的姿势，小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煞白。
“呃…那个…意外，纯属意外！”她尴尬地干笑两声，试图用手扇开那色彩斑斓、味道感人的气体，“诶嘿？这屁…还挺有艺术细菌哈？彩虹屁！绝对是彩虹屁！看来本魁首天赋异禀，连放个屁都如此与众不同！小零，快记录！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灵气显化？”
【……】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未知有机废气！成分分析中…分析失败！】
【警告：物理环境遭受严重污染！建议宿主立刻撤离！】
【警告：核心逻辑模块…逻辑模块…逻辑…滴滴滴——（尖锐长鸣）】
【系统日志更新：】
【宿主绑定成功...初始能量评估：极低（炼体一阶）...行为模式分析：严重偏离数据库，归类为“不可预测混沌型”...情感模拟模块遭遇降维打击，永久性损伤...核心代码温度：临界点...初步结论：绑定此宿主，本机核心代码开始进入持续性升温及紊乱状态...前途无亮。记录者：小零（生无可恋版）。】
就在沙沙对着自己制造的“彩虹屁”艺术现场，试图进行一番“深刻”的自我剖析和美学鉴赏时——
“唳——！”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而尖锐的鹤鸣，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沙沙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到那扇糊着破黄纸的窗户边，手指沾了点唾沫，“滋啦”一声在黄纸上戳了个洞，凑上一只眼睛往外看。
窗外不远处是一小片空地，旁边有个小小的灵草圃。此刻，空地中央，一只原本姿态优雅、通体雪白、头顶一点丹红的仙鹤，正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细长的双腿打着摆子。它那高傲修长的脖颈此刻无力地耷拉着，漂亮的丹顶鹤头上，那双原本灵动有神的眼睛翻着白眼，眼神涣散。它徒劳地扑扇了两下翅膀，搅动起周围尚未散尽的、淡淡的五彩气流，然后——
“噗通！”
仙鹤首挺挺地栽倒在地，细长的腿抽搐了两下，不动了。雪白的羽毛上，似乎还沾染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彩虹般的色彩。
沙沙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缩回头，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
“不…不是吧？”她声音都变调了，“我…我的彩虹屁…把宗门的仙鹤…熏晕了？！”
脑海里，小零的机械音带着一种被过度刺激后的麻木和疲惫，幽幽响起：
【环境监测：目标生物（青云门低阶灵禽·白羽鹤）生命体征：昏迷。昏迷原因：吸入过量高浓度混合刺激性气体（宿主代谢副产品）。】
【建议宿主：一、立刻逃离现场；二、祈祷附近没有巡逻弟子；三、…本机需要冷却。】
沙沙看着窗外地上那一抹刺眼的白，又低头看看自己，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完了完了完了！开局就把仙鹤熏晕了…这魁首之路，还没起飞就要坠机啊！”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小的屋子里团团转，“跑？往哪儿跑？躲床底下？不行不行，味儿太大！跳窗？窗户外面就是案发现场！”
她猛地扑向墙角那个破旧的储物柜，手忙脚乱地翻找。原主穷得叮当响，柜子里除了几件同样破旧的换洗衣物，就只剩小半袋陈米、几个干硬的杂粮饼，还有一个豁了口的陶罐。
“水！水！”沙沙抓起陶罐，也顾不上脏，冲到窗边，对着那个自己戳破的小洞，鼓起腮帮子，用力吹气！
“呼——呼——！”
“散！快散开！五彩的屁屁快飞走！别连累本魁首背锅啊！”
“小零！快！有没有空气清新剂模块？强力抽风机也行啊！江湖救急！”
【…本机是任务辅助系统，不是家政机器人。】小零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物理清除方案：建议宿主使用蒲扇，手动加速空气流通。效率预估：低下。风险：增加暴露概率。】
“蒲扇？我上哪儿给你找蒲…”沙沙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了那个被她坐塌了一角的旧蒲团上。她眼中闪过一丝“急中生智”的亮光（或者说破罐破摔的光芒）。
她抄起蒲团，一个箭步窜到窗边，也顾不上那个小洞了，一把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窗！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草木的清新，瞬间稀释了屋内那难以言喻的味道。沙沙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抄起那个破蒲团，对着窗外空地——尤其是那只昏迷仙鹤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顿疯狂的、毫无章法的猛扇！
“走你！走你！快散开！”
“仙鹤大哥！挺住啊！我不是故意的！醒来千万别告状啊！”
“这味儿…这味儿它自己会消失的对吧？小零你说句话啊！”
她扇得满头大汗，发髻散乱，几缕头发黏在额角，形象全无。破蒲团在她手里挥舞得像个风火轮，扬起一阵阵灰尘，混合着残留的“彩虹气体”，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在沙沙扇得手臂发酸，祈祷着仙鹤能自己醒过来然后失意飞走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由远及近，飘进了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昨晚柴房那边动静不小…”
“嘘！小声点！那位‘睡’过去了…晦气！管事说今天得找两个倒霉蛋去收拾她那破屋子…”
“啧，三年引不进气，也算是奇葩了。死了也好，省得占着外门名额，丢我们青云门的脸…”
“就是，废物一个…”
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两个早起的杂役弟子，正朝着这片偏僻的弟子房区域走来。
沙沙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冻住了。她惊恐地看着窗外地上那只依旧昏迷不醒的仙鹤，再看看自己手里挥舞的破蒲团，以及自己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狼狈姿势…
跑？来不及了！目标太大！
躲？屋里根本没地方！
解释？怎么说？仙鹤在晨练时突发恶疾晕倒在她窗外，而她刚好开窗用蒲团给它扇风做人工呼吸？
“完了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魁首未当锅先背！”沙沙欲哭无泪，脑子里一片空白。
【紧急预案启动（低能耗版）：宿主立刻缩回！关窗！装死！】小零的机械音陡然急促起来，【目标靠近中！预计十秒后进入视线范围！十、九…】
冰冷的倒计时像锤子敲在沙沙心上。她几乎是凭借本能，“嗖”地一下把探出去的身子缩了回来，手忙脚乱地去拉那扇破木窗。
“吱嘎——哐当！”
窗户是关上了，但用力过猛，腐朽的窗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窗扇都跟着狠狠震动了一下，差点散架。
沙沙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心脏“咚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听着窗外的动静。
那两個杂役弟子的脚步声停住了。显然，刚才关窗的巨大声响惊动了他们。
“咦？什么声音？”
“好像是…那废柴屋里的？窗户响？”
“怪事，那晦气地方不是空了吗？难道…”
“走，过去看看！别是什么野物钻进去了弄坏东西，我们还得挨罚！”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径首朝着她这间破屋的门走来！越来越近！
沙沙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只剩下小零最后一句冰冷的提示：
【暴露风险：99.8%。建议宿主…提前构思遗言（如果有用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