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废墟中,云无风在瓦砾堆里疯狂翻找。碎石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在焦黑的木梁上,他却浑然不觉。方才爆炸的气浪中,他看见陈顺贴身佩戴的玉坠碎成三瓣,那是陈叔临终前交给他们的信物,此刻每一片残玉都沾满暗红血渍。
“找到了!”他颤抖着捧起最后一块碎片,玉坠边缘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微光。苏瑶蹲下身,指尖凝着灵气轻轻触碰残玉:“这玉里封印着极强的灵力,方才爆炸时我分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她突然噤声,目光落在云无风掌心——三块碎片竟自动悬浮,彼此之间生出细密的金线,如同活物般相互缠绕。
夜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的右臂缠着染血布条,说话时嘴角还渗着黑血:“老陈昏迷前攥着碎片,一首念叨‘宗祠’两个字。”他踢开脚边的瓦罐,露出底下半块青砖,砖面上刻着的图腾与玉坠纹路如出一辙。
众人循着线索来到城郊陈家老宅。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布满蛛网的神龛上投下斑驳阴影。云无风将重组的玉坠放在供桌上,刹那间整座祠堂地动山摇。墙壁上的族谱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哗啦啦翻动,停在某页空白处时,墨迹竟如同活物般自行浮现:“天启三年,陈氏先祖镇魔封灵,以血脉为引,玉为契......”
“这玉坠是钥匙!”吴悠突然激动地指着墙角,那里有个嵌着凹槽的石匣,形状与重组后的玉坠分毫不差。当玉坠嵌入的瞬间,石匣轰然开启,里面躺着一本残破的古籍,封皮上“镇魂录”三个朱砂字己经褪色大半。
云无风翻开古籍,第一页画着与老宅血手印如出一辙的符号,旁边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着:“血祭阵成之日,幽冥通道大开。唯有集齐‘阴阳眼’‘通灵体’‘镇灵血脉’,方能重封邪灵。”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突然想起陈顺后背那些诡异的伤口,此刻正在脑海中拼凑成某种阵法图案。
“当年陈家先祖参与过封印仪式!”苏瑶指着书中插图,“但仪式需要三大灵体献祭,这玉坠就是用来镇压反噬的法器。陈顺...他恐怕从出生起就被选为祭品之一。”祠堂外突然响起乌鸦的嘶鸣,数十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撞在窗纸上,鲜血顺着雕花缝隙蜿蜒而下。
夜安猛地抽出腰间短刀:“不管什么狗屁仪式,谁敢动老陈我就跟他拼命!”话音未落,重组的玉坠突然迸发强光,云无风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画面:幼年的陈顺在祠堂中哭泣,黑袍人将玉坠挂在他颈间;老宅血手印前,陈顺看着符号时颤抖的手指;还有爆炸前,他比出“三”的手势背后,藏着的竟是诀别之意。
“他早就知道。”云无风攥紧古籍,指节发白,“从我们接下第一个案子开始,他就在布局。那些机关设计、线索引导,都是为了让我们变强,强到足以完成当年未竟的封印。”祠堂的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重组的玉坠开始发烫,古籍上的文字在幽光中扭曲变形,渐渐显露出完整的血祭阵法图。
林若雪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上勾勒出与书中一模一样的阵法。而阵法中央,赫然是陈顺留下的那枚铜钱,边缘刻着的“顺”字被血渍浸染,泛着妖异的红光。
“玉坠重组唤醒了阵法,我们必须在月至中天前找到阵眼!”秦逸迅速掏出罗盘,指针却疯狂旋转,“不对劲,整个祠堂的风水都被颠倒了,这里根本不是阵眼,而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云无风己经举起玉坠,对准祠堂梁柱间的阴影——那里,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正在缓缓凝聚,为首的黑袍人手中,赫然握着陈顺的半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