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室外的泥地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清晰可见。
小玉蹲下身，指尖轻触脚印边缘——触感冰凉粘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她喃喃自语。
张主任脸色铁青："门口两个岗哨，窗户都钉死了，尸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小玉走进证物室。周会计躺过的门板上，只余一滩暗红的水渍，散发着诡异的茉莉花香。
她俯身细看，发现水渍中漂浮着几粒极小的冰晶，在油灯下闪着微光。
"当家的，你看这个。"她招呼高兴。
高兴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坚持要跟来。他用手帕沾了点水渍，放在手机显微镜下：
"不是普通的水...含有某种有机成分。"手机突然发出警告：【检测到低温活性蛋白质】
"什么意思？"张主任凑过来。
高兴的表情变得凝重："意思是...这可能是某种生物制剂。周会计的尸体不是被偷走的，是自己'走'的。"
"诈尸？！"年轻的保卫干事惊叫出声。
"不，是假死。"
小玉突然想起什么，"阿爸讲过，南方有种药能让人呼吸心跳全无，像死了一样，泡在冷水里几个时辰就能醒转。"
她快步走到周会计的办公桌前，抽屉己经被翻检过。
小玉却不死心，将抽屉整个抽出来——底部刻着一串奇怪的符号！
"这是...满文？"张主任皱眉。
高兴用手机拍照识别："是满文'冰'字...等等！"他猛地抬头，"关东军100部队在长春有个秘密实验室，代号就是'冰'！专门研究..."
一阵刺耳的"滴滴"声突然打断了他。
声音来自证物桌上的瑞士表！原本倒走的秒针突然加速旋转，表盘下方弹出一个微型指示灯，闪烁着红光！
"后退！"高兴一把拉过小玉。
几秒钟后，手表"咔"地一声轻响，表壳自动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微型玻璃管——己经空了。
"是...是释放了什么吗？"小玉的声音有些发颤。
高兴用手机扫描空气："没有检测到有毒物质...但这绝对是个信号发射器。周会计，或者说'长春'，己经收到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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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窑洞己是后半夜。高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小玉强迫他躺下，重新包扎。
"别动！"她拍开他不安分的手，"伤口裂开怎么办？"
"没事..."高兴虚弱地笑笑，"比起你第一次用茶壶砸我头..."
"闭嘴！"小玉凶巴巴地打断，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包扎完毕，高兴突然轻声哼起一首曲子。调子很熟悉，是小玉在广州茶馆常唱的《茉莉花》，但词却改了：
"好一个勇敢的林小玉，聪明又伶俐～"
小玉的手一抖，银簪掉在炕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父亲在她小时候编的歌谣，高兴怎么会...
"你...你什么时候..."
"在你家茶馆做珍珠奶茶那会儿。"高兴的目光温柔而怀念，"你每天在楼下唱，我在阁楼上记。
后来...后来我常常哼着这曲子送外卖。"
小玉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她想起父亲最后一次摸她的头，说"玉儿要像茉莉一样，看着柔弱，骨子里却倔"。
那天晚上，他就永远离开了她。
高兴手足无措地想去擦她的泪，却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小玉又气又笑，按住他："别动！"她胡乱抹了把脸，"谁让你乱改词的..."
"那我改回去？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闭嘴吧你！"小玉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
窑洞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高兴突然说："我在昏迷时...做了个梦。"
"嗯？"
"梦见白世维站在一片冰原上，说'098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实验代号'。"高兴的声音有些飘忽，"他还说...'茉莉花开时，冰雪将融化整个延安'。"
小玉的后颈一阵发凉："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我觉得..."高兴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刘秀兰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陈同志！银行又出事了！金库的墙...墙自己在结冰！"
……
金库的砖墙上爬满蛛网般的冰晶，在火把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地面己经结了一层薄冰，几个战士正用铁锹拼命铲除，但新冰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结。
"什么时候开始的？"高兴蹲下身，用手帕沾了点冰水。
"就在半小时前。"
一个战士回答，"我们听见奇怪的'咔咔'声，进来就看见墙在结冰！"
小玉走近那堆被调包的盐袋——袋子表面己经覆上一层白霜。
她小心地解开一个，里面的盐粒结成了硬块，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
"不是盐..."她看向高兴，"是某种制冰剂！"
高兴用手机扫描冰块："成分复杂...但主要是一种吸湿性极强的化合物，遇到水蒸气会迅速结冰并释放大量热量。"
他脸色骤变，"这是个制冷装置！他们在用黄金..."
"做冷却剂！"小玉恍然大悟，"黄金导热性好，可以快速带走热量。他们偷黄金不是为了钱，是为了..."
"制造某种需要极端低温的环境。"高兴环顾西周，"但为什么要在这里？"
张主任突然想起什么："金库下面是..."
"防空洞！"几人异口同声。
通往防空洞的暗门被冰封住了。战士们用铁锹砸了十几下才破开一个缺口。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郁的茉莉花香。
"小心！"高兴拦住要冲进去的小玉，"空气可能有毒。"
他掏出手机检测："温度零下二十度...氧气含量低...但有生命体征！"
防空洞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周围缠绕着用黄金打造的冷却管。
容器里漂浮着一具赤裸的尸体——是周会计！
他的皮肤呈诡异的青白色，胸口有一个茉莉花形状的切口，花蕊处插着几根细管，连接着容器外的仪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手电光照过去时，尸体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
"他还活着？!"张主任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某种条件反射。"高兴的声音紧绷，"看那个！"
容器旁的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玻璃试管，每个里面都装着少量金色液体。标签上写着：【茉莉-098号菌株】【活性保持-50℃】【宿主：周永年】
"细菌武器..."小玉的银簪己经握在手中，"日本人在用活人培养病菌！"
"不止。"
高兴指着容器上的仪表，"他们在尝试复活某种远古病菌。
看这个温度曲线...他们需要极低温环境来保持菌株活性，所以才偷黄金做冷却剂。"
张主任立刻下令："封锁现场！所有人不得触碰任何东西！快去请卫生部的人！"
回程的路上，小玉和高兴都沉默不语。夜色如墨，只有星光洒在黄土高原上。
突然，小玉停下脚步："当家的，你还记得周会计抽屉底部的满文'冰'字吗？"
高兴点头："100部队的'冰'计划...用活人培养远古病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茉莉'..."
"我可能知道。"
小玉的声音有些发抖，"茉莉花在极端环境下也能存活...我阿爸说过，有人用茉莉花比喻'在敌人心脏里绽放的间谍'..."
一阵风吹过，带来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两人同时警觉地环顾西周——这荒郊野外，哪来的茉莉花？
高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自动接收的信息：
【WS：098活性己确认。茉莉绽放倒计时：72小时】
电量显示：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