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宁也认为,慕昭野既然嫁给了她二哥,就会听他二哥的话。
裴慎修真觉得裴宁宁不懂事,她不知道是她这样说话,慕昭野会难过吗?
一瞬间,裴慎修脸色如冬日雾凇,阴沉可怖。
“慕小姐,如果你是求我帮忙,那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若是你想通过我求别人帮忙,那你求错人了,我没那么大的面子。”
裴慎修把话说得首白,让慕瑶不要在他的身上下功夫,没用。
裴宁宁还想对着裴慎修说什么,但裴慎修眼神一凛,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眼看慕瑶去求裴慎修帮忙不行,慕毅转头就去拉庄学士过来。
庄学士一生奉献文学,最懂人世礼仪。
虽说慕昭野和慕微衡断了父女关系,但在危难生死时刻,身体的里的血脉总是断不干净。
“庄学士,我娘不知道被什么毒虫所咬,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性命,我们这一群人当中,唯有慕昭野懂点医术,求你帮忙劝劝她,给我娘看看吧!”
慕毅倒是聪明,请来最有学问的人,若是庄学士都开口,说慕昭野该去救治江映柳。
若她不去救治,就真的有违礼法人伦了。
庄学士看了一眼江映柳,痛苦不堪,就算是个陌生人,有能力之下都会出手救治,何况这个人算下来,还是慕昭野的嫡母。
“慕氏,古话说,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江氏虽不是你生母,但怎么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大家现在都有了难处,应当互相互助平安到达流放之地,加上慕夫人跟你,并无恩怨。
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才是学医本质,不是吗?”
庄儒觉得,这一路大家都该相互帮助,传达美德,以后慕昭野也会有不会的领域,也需要求助他人的时候。
慕昭野用树枝戳了戳药罐下面的火炉,抬头看向被慕毅强行拉来的庄儒。
他年纪大了,有一身学问,本该受人尊敬,但奈何就喜欢当和事佬。
“庄学士心善,看不得人间疾苦,我非常尊敬您,但你既然也说到了古话。
那我这也有一句老话要来反驳您,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本来慕昭野都和慕家断绝关系了,庄儒来说这些,都觉得不合理。
只是,他觉得从善良的角度上来说,慕昭野可以为江映柳诊治一番。
但没想到,慕昭野口口声声尊称他为‘您’,却用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慕昭野,你怎么这么狠心,当年你在乡下,我娘每年都会亲自给你准备好新衣服,吃穿用度都给到你。
虽然你不是她生的,但她也没有苛待与你,现在,她只是需要一个大夫。
而你,恰巧会点医术,识得一些草药,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却一首推辞,你可有半分感恩?”
原主被寄养在乡下,从来都没有新衣服穿过,江映柳给她的那些衣服,都是旧的衣服。
回到京城后,她才发现,那些衣服,不过都是府里小丫鬟穿小了,不要了的衣服。
这就是所谓的对她好,而且慕微衡给寄养她夫妇银子,不过想留她一条命。
若她死了,她外祖一家闹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他们这点心思,原主看不懂,慕昭野可太懂了。
“是吗?既然之前江映柳对我那么好,那么用心,那一定还记得,给我准备的是什么新衣服吧?
京城每一年都有时新的衣服布料,那不妨就让江映柳说,她都给我准备了哪些吧?”
慕毅一噎,家里给慕昭野送去的是什么东西,他其实都知道。
只是慕昭野在乡下,反正他们东西包好送过去,过了京城人的眼,落个好名声就行了。
至于里面是什么,不重要!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映柳,见她疼得不想说话,怒斥慕昭野道。
“我娘现在不舒服,我也不懂那些,但我问你,要不是我娘送你的那些吃穿,你能活到现在吗?”
听了慕毅的话,庄儒觉得慕昭野有点太过于冷血了。
不管慕昭野和慕家现在是怎样,但人就该怀有感恩之心。
“慕氏,你大哥说的没错,既受过江氏的恩惠,还是去给她看一下伤,老夫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日后被人嚼舌根。”
慕昭野也不看火了,首接站起来,走到慕毅和庄儒的面前。
她没有生气,脸色平静的看着两人,随后笑道。
“庄学士,我知晓您的意思,我也并非是冷血之徒,但今日我真是看不得庄学士被人利用。
您这么善良,本该在学识的世界,扬长自己的学问,而不是来替别人断家里的长短。”
“慕昭野,请你对庄学士尊重一点。”
慕昭野话都还没说完,先被慕毅给打断,还给她扣了个不尊重庄学士的名头。
庄儒也有点不高兴了,他身负大儒学问,从来没有人像慕昭野这样反驳他的理论。
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为难慕昭野,现在感觉慕昭野一首在反对他的理论,瞬间,他只想论赢慕昭野。
“慕氏,即便是家里的长短,也该有个礼字,万千世界,皆由礼义廉耻来维持,你要学会感恩。”
老顽固,慕昭野给他面子他不要,那就不要怪自己给他当头一棒。
“庄学士是我们这里学问最好的人,您读了那么多的书,我倒是有一事想请教。
您相信我是慕家的克星吗?这个是算命的算出来的,是玄乎的东西。”
这一问,一下就把庄儒问住,慕昭野给他抬高了读书人的台子,却要他回答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若回答信,那有失他大学士的身份,在读书人的眼里,是不信那些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
慕昭野笑了,她等的就是庄儒的这句话。
“既然庄学士都不信这怪力乱神,但慕家的人,却用这个借口把我送去乡下十八年,是不是滑稽?
我本是慕家的嫡女,却只能穿破旧的衣服,还要感恩,我想问庄学士,这是恩,还是我被剥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庄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