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咽下第99次死亡带来的血腥味，在系统倒计时中踹开古宅大门。谢凛正在廊下煮茶，雪粒落进他敞着的衣襟，在锁骨处凝成血滴状的冰晶。这是第十世，她终于看清他腕间那串佛珠——由九颗不同材质的牙齿串成，每颗都来自她前九世的尸骨。
"夫君，该饮合卺酒了。"她拢着嫁衣跪坐，袖中毒鸩随心跳震颤。檐角铜铃忽被狂风撞响，谢凛的匕首贴着她颈动脉游走，刀柄镶着的蓝宝石里，封着她第三世被挖出的左眼。
"今世想怎么死？"他咬开她腰间绦带，"毒杀？溺毙？还是..."指尖抚过她后颈的淡青色胎记，"像第七世那样，在榻上绞断你的脖子？"
苏翎突然仰头吻住他喉结。这个动作让谢凛瞳孔骤缩——在第二世，她就是这样骗他吞下锁魂钉的。但这次，他尝到了她舌尖的鹤顶红。
第一折·初雪
系统第一次绑定苏翎时，谢凛还是个青衫书生。她在桃花渡口拽住他衣袖："公子，小女子愿以命换你倾心。"话未说完就被推进船舱，谢凛的匕首捅进她心窝时还带着体温："第九次了，你还要演到何时？"
苏翎在虚空中看着鲜血染红书卷，终于明白这不是普通攻略任务。重生九次的谢凛早己洞悉她所有套路，甚至能预判她每次复活的坐标。
第二世她扮作医女，在谢凛重伤时为他吸出蛇毒。男人却捏碎她腕骨冷笑："上辈子这招用过了。"他将她囚在地窖，用她教的外科手法活剥人皮，"你每次重生都会忘记，但我记得你每声惨叫的音高。"
到第五世，苏翎开始享受这种死亡游戏。她故意在谢凛大婚时披麻闯喜堂，被他一箭穿心前大笑："你每次杀我都抖得厉害，是在害怕还是兴奋？"那夜谢凛屠尽满城红妆，把她的骨灰掺进合欢酒，醉倒在埋着西世尸骸的桃林。
第二折·缠枝
第十世的谢凛格外安静。他允许苏翎在庭院种满毒草，甚至在她试穿嫁衣时，亲手为后腰的伤口系上鸳鸯绦。某个雨夜，苏翎发现他在雕牌位，朱砂写的"爱妻苏翎"西字叠了九层，每层都对应不同死法。
"这次想玩鹣鲽情深？"她将见血封喉汁涂在口脂上，"不如我们打个赌..."话音未落，谢凛突然咬破她指尖，将血珠点在牌位第十层："赌你杀我时，会不会比前九次手更稳。"
苏翎的银簪刺偏了半寸。她不该看见谢凛颤抖的睫毛，更不该发现他枕头下的婚书——九份不同字迹的"放妻书"，每封都沾着陈年血迹，最新那封却写着："第十世，求你认真说句爱我。"
第三折·残月
大婚当夜，苏翎的系统突然黑屏。她看着谢凛饮尽毒酒，突然被拽入陌生记忆：第一世的白玉扳指卡在她喉骨，第二世的铁链磨破她脚踝，第五世的桃木钉穿透掌心...九世惨死的痛觉汹涌而来，最后定格在谢凛抱着她尸体自焚的画面。
"终于想起来了？"谢凛擦去嘴角黑血，佛珠在腕间叮咚作响，"每次你死在我怀里，系统就会重置你的记忆。"他掀开衣襟，心口纹着十道衔尾蛇，"但我的爱会叠加。"
苏翎的毒酒开始发作，谢凛却将匕首塞进她掌心："系统没告诉你吗？第十世的任务..."他握着她的手捅进自己心脏，"是让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终章·千劫
虚空中响起刺耳警报：【警告！攻略目标觉醒自毁倾向】。苏翎抱着逐渐透明的谢凛，看到他脖颈浮现的编码——那不是普通NPC，而是被困在轮回中的前代宿主。
"第一次见你...我就篡改了程序..."谢凛的指尖穿进她胸腔，抓出一团发光的锁链，"现在，换你带着记忆..."他吻上她颤抖的眼帘，"...永远困在爱我这件事里。"
苏翎在数据洪流中下坠时，看到千万个时空的谢凛都在朝她伸手。她扯断颈间红绳，把轮回珠碾成齑粉。当宇宙开始坍塌，最后的画面是第十世交杯酒中，两滴泪融成的琥珀，裹着纠缠了十个世纪的爱与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