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咒骂声如毒蛇般刺破死寂。
“老东西,别不识好歹!人我己经联系好了。今天我话撂这儿,下午人就带过来,由不得你!”孙仁青筋暴起,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木桌上,震得碗筷叮当作响。
钱慧扭着细腰凑上前,尖细的嗓音里透着算计:“妈,您可得为儿子想想。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您只要陪陪那几个老头,既能享福又能帮衬家里,多好的事儿?”
“就是的呀,妈。再说你小时候多疼我呀,你就我这一个儿子。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追债的追,无处可去吗?妈,我和你说那些追债的可凶了,见着我以后要挑到我手筋,脚筋。你不担心你儿子我以后瘫在床上了。”
“就是的嘛,你是老人,你要为子女着想,你说虽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还问呢这不都是为了他吗?有些事儿咱们女人忍忍就过去了。”
孙老太太蜷缩在床角,浑浊的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我不干,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干。我活了大半辈子清清白白,临老了净要遭你们这般羞辱!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想死?没那么容易!”钱慧冷笑一声,双臂抱胸,眼神里满是轻蔑,“六七个老头的钱都收了,你就老老实实当摇钱树。五六十岁还能有这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孙仁晃着脑袋,这个刚才可怜的神情。一脸恬不知耻:“我媳妇儿说得对!爹走得早,这么多年你独守空房,孤单寂寞,今儿你儿子我给您找几个伴儿,让你这晚年的要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做女人的快乐。这是孝顺!”
“你对得起你爹吗?畜生!老孙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这个混蛋儿子是怎么对待我老婆子我的呀?”孙老太太绝望地哭喊,“老天爷啊,睁开眼看看吧!你怎么不下来一道雷嘎巴劈死这个不孝的畜生啊?”
“行了!嚎丧呢!还没完没了,越说越来劲了。”钱慧不耐烦地推搡着孙仁,“赶紧让她闭嘴!听着他说话我就心烦。”
孙仁跨步上前,凶神恶煞地揪住母亲的头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同不同意?今天你要是同意了,以后咱们还母慈子孝,你要是不同意你也别怪儿子我对你不孝顺。”
“做梦!我清清白白一辈子,我不能临了临了了。做这不要脸的事。”孙老太太拼尽全身力气嘶吼。
“好,打不死的,这是你逼我的啊。那别怪我不客气!是你先对我无情的,你也别怪我对你无意。当儿子的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的体会一下儿子对你的好。”说完孙仁像拎小鸡似的把母亲拖到院子里。
荒草丛生的院子里,一口锈迹斑斑的腌菜缸孤零零地立在角落。孙仁拖着孙老太太就朝着那口大缸走了过去。孙仁毫不留情地将孙老太太塞进缸里,此时的钱慧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细长的柳条,得意洋洋地递过去:“用这个,好好的教育教育她。抽不死她!”
这个腌菜缸很大,有半人来搞,且缸壁很是光滑。孙老太太被丢入到里面儿。很难自己爬出来。
“妈,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孙仁边说边将柳条抽的啪啪作响。
听见柳条的啪啪声。孙老太太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孙老太太知道今天坚决不能同意。因为只要一旦同意了,等待自己的就是非人的生活。
“孙仁我也再说一遍。你要是还把我当你妈,你就别跟你媳妇儿同流合污,我是不可能干这个事儿的。”
“哎,你个老太太,你还拐着弯儿骂我,我怎么就和孙仁同流合污了?我这也是帮着你儿子想办法还债。我这是为了你儿子好。一片心都在你儿子身上,你个老不死的,你还在那挑拨离间。”
“行了,媳妇儿,别跟她说废话。我告诉你老不死的。我看在你是我妈的份儿上,我再问你一遍,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除非我死,否则我坚决不同意。”
“好,这是你说的。”说完孙仁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柳条朝着孙老太太抽了过来。
柳条抽打在皮肤上的“啪嗒”声混着痛苦的呜咽在院子里回荡。孙老太太蜷缩在缸底,很快的,孙老太太的手臂很快布满了血痕。
孙老太太也是实在挺不住了,开口喊道。“儿子,儿子,你别打了。你不就是想要还赌债吗?妈帮你还。妈现在在城里给人当保姆,我有工资,我1分钱不要,我都给你还赌债。但是妈不能在村儿里干这个呀。”
“妈,别硬撑了!”孙仁喘着粗气,额头上沁满汗珠,“你当保姆一个月才几个钱?再说了,你在城里给人家当保姆不也是伺候人的活儿吗?回村儿来不也是伺候老头儿吗?都一样,你还有什么可犟的呀?你在城里给人洗衣做饭,带孩子的。那不就是跟佣人一样吗?你回到村儿里。伺候老头一天的钱抵你干十天工资!你自己算算这哪头儿合适?”
钱慧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的。村里多少老太太抢着干这营生,都没觉得如何,怎么就你觉得不要脸?就你矫情!”
“我就是死,也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孙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
“行,那你就去死!”孙仁恼羞成怒,扬起柳条又要抽打。
“等等!”钱慧眼珠一转,“你傻呀,你给她打死了,咱俩找谁干活儿挣钱去。既然打没有用。那就绑起来!等老头来了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翻天?到时候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哎呀,妈呀,媳妇儿还是你脑瓜聪明。”
孙仁丢下柳条,转身去找绳子。蜷缩在缸底的孙老太太早己泣不成声,她望着灰暗的天空,满心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划破寂静——魏燕南等人终于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