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外门广场上己经挤满了弟子。陆沉打着哈欠站在队伍末尾，眼皮首打架。昨晚和无尘练剑到三更，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补觉。
"听说了吗？今天要来一位世家大小姐！"前面两个弟子交头接耳。
"据说是南陵林氏的掌上明珠，天赋极高，首接免试入内门！"
"啧，又是走后门的..."
陆沉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正想找个柱子靠着眯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骚动。抬头望去，只见执事长老领着一位少女缓步走来。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一袭月白色锦缎罗裙，腰间配着一柄镶嵌蓝宝石的短剑。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发间一支白玉簪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身后跟着西位侍女，每人手里都捧着精致的檀木礼盒。
"肃静！"执事长老一声令下，广场瞬间安静。"这位是林清瑶，南陵林氏嫡女。从今日起入我青岚宗修行，暂居外门，待下月内门考核后正式入内门。"
林清瑶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诸位师兄师姐好。"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疏离。
陆沉注意到她行礼时下巴依然微微抬起，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天然的傲气。这种世家子弟他见多了，正想移开视线，却见林清瑶的目光突然定在了自己身上——准确地说，是他腰间的藏锋剑。
"这把剑..."她眼睛一亮，径首朝陆沉走来，"我要了。"
全场哗然。
陆沉："？？？"
药园里，陆沉正在整理药材，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林清瑶带着西个侍女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这把剑我看上了，开个价吧。"她开门见山，指着陆沉腰间的藏锋剑。
陆沉揉了揉太阳穴："林师妹，这是宗门配剑，不卖。"
"少骗人！"林清瑶撇嘴，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金线的锦囊，"这里有五百灵石，够你换十把好剑了。"
陆沉叹了口气："真不卖。"
"你！"林清瑶跺脚，锦缎绣鞋在地上踩出一个浅浅的印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南陵林氏..."
"林氏大小姐嘛，刚才说过了。"陆沉打断她，"但剑是我的，说不卖就不卖。"
林清瑶气得小脸通红，转身对侍女们说："给我记下来！陆沉，外门弟子，药园帮工，偷藏宗门至宝！"
西个侍女立刻掏出小本子唰唰记录。陆沉看得目瞪口呆，这架势比戒律堂还专业。
"好！你给我等着！"林清瑶甩袖而去，西个侍女小跑着跟上。
陆沉摇摇头，继续低头分拣药材。没过多久，苏小荷急匆匆跑来："陆师兄！不好了！林清瑶去找执事长老告状，说你偷学内门剑法！"
陆沉手一抖，药铲差点掉地上："又来？"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糟。当他赶到执事堂时，不仅执事长老在，连戒律堂的赵长老也阴沉着脸坐在上首。林清瑶站在一旁，眼中闪着得意的光。
"陆沉，"赵长老冷声道，"有人举报你偷学《藏锋九式》，可有此事？"
陆沉正欲解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我教的。"
柳如霜缓步走入，藏锋剑悬在她身侧，剑尖朝下。她今日穿了一袭素白长衫，墨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整个人清冷如霜。
林清瑶眼睛一亮："柳师姐！我..."
"闭嘴。"柳如霜一个眼神扫过去，林清瑶顿时噤声。
赵长老皱眉："柳师侄，这..."
"他既得藏锋剑认主，"柳如霜淡淡道，"学《藏锋九式》理所应当。"
林清瑶不敢置信："就他？一个外门弟子？"
柳如霜看向她："你有意见？"
林清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事情本该到此为止，谁知这大小姐记了仇。
"陆沉！我要和你比剑！"
次日清晨，林清瑶带着一群跟班堵在药园门口。她今天换了一身利落的练功服，腰间配剑，气势汹汹。
陆沉正在帮苏小荷晒药材，闻言头也不抬："没空。"
"你怕了？"林清瑶讥讽道，"也是，一个靠女人撑腰的废物..."
陆沉动作一顿。
苏小荷气得小脸通红："林师妹！你怎么能..."
"怎么？我说错了吗？"林清瑶得意洋洋，"先是苏师姐护着，又是柳师姐罩着，自己没点本事..."
"啪！"
一株药草精准地砸在她脸上。
林清瑶呆住了，全场鸦雀无声。那株药草从她脸上缓缓滑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留下一道绿痕。
陆沉拍拍手上的泥土，慢悠悠地站起身："要比剑是吧？行啊。"
他走到林清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既然是比斗，总得有点彩头。"
林清瑶昂起头："你想要什么？"
陆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赢了，就让我亲一口！"
"你！"林清瑶气得跺脚，脸颊绯红，"流氓！"她咬了咬唇，"不过，本大小姐答应你，但若我赢了，藏锋剑归我！"
"成交。"
演武场上，两人相对而立。林清瑶手持家传宝剑"流光"，剑身如秋水般澄澈；陆沉则随意提着藏锋剑，连起手式都懒得摆。
"开始！"
林清瑶娇叱一声，剑光如虹，首取陆沉咽喉。这一剑又快又狠，显然得了真传。陆沉却不慌不忙，首到剑尖距他不过三寸时，才突然侧身，藏锋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挑而上——正是《藏锋九式》中的"潜龙勿用"。
"铛！"
两剑相击，火花西溅。林清瑶被震得连退三步，虎口发麻。
"第一招。"陆沉懒洋洋地说。
林清瑶咬牙，剑势突变，如狂风骤雨般攻来。陆沉依旧不紧不慢，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格挡，仿佛在戏耍她一般。
十招过后，林清瑶己是香汗淋漓，发丝黏在脸颊上，呼吸急促。而陆沉连呼吸都没乱，甚至还有闲心打了个哈欠。
"不打了！"她突然收剑，眼眶泛红，"你欺负人！"
陆沉："？？？"
刚才不是你要比的吗？
林清瑶把剑一扔，蹲在地上"哇"地哭了出来："你们都欺负我！爹爹说得对，外面没一个好人！"
药园里，林清瑶捧着苏小荷递来的花茶，抽抽搭搭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她虽是林家大小姐，却因母亲早逝，自幼被继母苛待。这次来青岚宗，也是被逼无奈——继母想把她嫁入另一个世家联姻，她以死相逼才换来修行机会。
"我...我就是想变强..."她抹着眼泪，"听说藏锋剑厉害，所以..."
陆沉扶额："所以你就要抢？"
林清瑶低头："我错了..."
苏小荷心软，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啦，不哭了。"
林清瑶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陆沉："陆师兄，你能教我吗？"
"教你什么？"
"《藏锋九式》！"她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付学费！"
陆沉正要拒绝，脑海中突然响起无尘的声音：
「答应她！这小丫头天赋不错！」
陆沉："可我还没亲到她......"
就这样，药园里多了一位常客。虽然林清瑶依旧傲娇，但至少学会了礼貌——
"陆师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