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郡,文庐试点尚未建成,却因“望川世家设民讲堂”之事而人声鼎沸。
郡城讲堂之中,原只可容纳三百余人,此刻却挤入上千人!
堂外更是水泄不通,百姓扶老携幼而来,只为亲眼见那少年王师,如何以一人之力,辩尽世家五儒!
郡守亲自主持,并宣言道:
“此辩非为斗嘴,乃为辨道。”
“百姓当有知权,有择权,有听权!”
“今日诸位,皆为见证者!”
讲堂正中,主席案己设,王也身着青衣坐于左侧,神色平静,目光澄澈。
对席则是望川世家所邀之五人,各为礼学大儒、郡学讲士,皆有名望。
为首者,正是望川世家的礼坛副正——望川厉,一身玄衣礼冠,手执《礼纲三问》,冷声开口:
“王师既讲‘文庐纲纪’,谓礼当与时改、应民意而立,吾欲问——世有千年之礼,为何需改?”
“是礼坏?还是人坏?”
王也目光淡然,朗声而答:
“礼非不朽,制非不移。”
“千年之礼,若能护民、安世、敦亲、正道,自当尊之。”
“可若礼成为枷锁,令妇人不可读书,令寒门难登高位,令百姓敬而不解、行而不知,此礼——当改!”
堂中轰然!
望川厉冷哼:“你敢言千年之礼当改?你一句之下,便否定列圣先贤?”
王也摇头:“我不否先贤,但我愿为今人。”
“圣人之礼,礼于当时;今日之礼,礼于今日。”
“若礼不变,而时变、民变、世变,那礼即成空言。”
“所谓尊礼,难道只是裹足不前?非也,是继往开来!”
哗!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掌声雷动!
不少年轻士子高声喝彩,老者低头沉思,妇孺纷纷点头。
而望川厉面色阴沉,身侧第二人再出:
“我是杜讲士,问你:你讲百姓可读书,可讲学,可评政。那请问——凡夫俗子,能明文理?不生妄议?不致乱政?”
王也目光不动,答道:
“文为人设,理为人用。”
“民之愚,不在其根性,而在其被弃。”
“若言百姓不能讲学,那谁又教他们?若因百姓言政有误,便禁其言,那便是弃天下于愚昧之海!”
“我王也言:文庐开于民,是为启民智、通民理、正民心,而非造乱!”
“你若惧百姓讲理,是你怕理不在你!”
轰!
这一刻,全堂沸腾!
诸多郡士激动而起,有人高声喊:
“说得好!我等读书十年,只求一展所学,却终被礼制拦路,难登高台!”
“我等生于寒门,若无此‘文庐’,怎得登堂入室?”
王也一语激千层浪!
第三人出,第西人接,言辞交锋,层层设问,皆被王也以清晰逻辑、一身气势,逐一破解!
而当第五人起身,质问王也“你是否要毁礼废纲、撼天改命”之时——
王也竟朗声大笑,随即起身,掀开案前卷轴!
“今日之论,不为毁礼,而为正礼。”
“诸位且看,这是我新修之《文庐·新五礼》!”
众人愕然!
只见那卷轴之上,赫然列五条纲目:
——“冠礼,不以门第而限学制,凡年及十五,志在学道者皆可入庐。”
——“婚礼,除三媒六聘之俗,设‘知礼问心’之约,重礼义,轻繁文。”
——“丧礼,简三年守制之拘,尊孝心而非苦刑。”
——“祭礼,公社祭祖,人人得祭,不再世族独尊。”
——“乡礼,设庐亭讲所,每旬三讲,文以教民、道以引俗。”
这一刻,全场震撼!
“这是真正为人而设之礼!”
“这不是毁旧礼,而是真正——立新礼!”
郡守激动起身,朗声喝道:“王师立新礼,合我南河郡民心!”
“自今日起,南河郡庐,立!”
“我等文吏,为王师施章,为庐设地!”
……
而此战消息,随即传遍诸地。
天下文士皆知:王也亲赴辩礼之地,文锋初斩五派,立“新五礼”!
诸世家大怒,寒门书生却群起响应。
出云之地,风雨愈烈,王也之名——愈加高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