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坛前,风云未歇,礼道余韵尚未散去,下一位辩者己然上场。
此人身着黑衫,腰悬铜符,神色冷峻,身姿挺拔如铁,乃是出自法家正宗的当代青年俊杰——沈刑之。
此人并非儒家八子,却受法家三老亲书推荐,特准登坛,与王也辩道。
他踏上青玉高阶,目光如刃,语气铿锵:
“我沈刑之,代表法家之道,问帝师一事——”
“《春秋》记曰:‘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然帝师近来所论,宽仁爱民,以文入政,欲教化苍生。”
“请问:若奸贼当诛,王也之道,是否愿弃刑以施仁?”
此言一出,朝堂气氛骤紧。
沈刑之继续开口,首逼核心:
“今日王也若应曰‘诛’,便与所倡仁道自相违悖。”
“若曰‘宽’,则乱臣贼子得以苟活,天下纲纪安在?”
“你之文道,可否执法?敢否断罪?能否服众?”
此为法道三问,句句如刀。
诸子百家目光皆汇于王也一人,朝臣中更有主刑主律者低声窃语,似有所期。
——王也若不能应此,文道之路将失“治国”之实,终沦空谈。
但他,却依然镇定。
王也缓缓起身,立于高坛之上,神色如常,语气沉稳:
“沈刑之,你问得好。”
“刑者,法也;法者,道也。”
“但我要问你——法之所施,为谁?”
沈刑之凝声:“为天下百姓!”
王也点头:“不错,既然为百姓,那我再问你——”
“若法不能容情,百姓皆寒心;若律不分曲首,良民俱冤屈。”
“请问你,这样的法,还是‘道’吗?”
轰!
此问一出,朝中文臣神色纷变。
王也步步走近,青衣微振,声如雷霆:
“我从不主张废刑,我从不鼓吹纵恶。”
“但法不可滥,刑不可轻。”
“我所倡文道,不是废法,而是——立于法之上,补其不足,引其入理,温其冷酷,施其公心。”
“君子用文以导法,小人畏刑而守道。”
“所以我之道,既能行仁,也能定法。”
“文可制律,理可裁刑。”
“若奸人当诛,王也亦有笔锋为剑,杀之无赦!”
轰!!!
空中法纹震荡,竟从礼纹之上再度演化,出现一方乌金之印,正是“刑律映印”!
法家大辩之地,王也竟以文道显刑律共鸣!
张宗师激动低语:“他不是只会讲仁政的人……”
“他这是——文判乾坤,理摄刑道!”
沈刑之神色骇然,脸上虽无惧色,却不得不低头拱手:
“我辩,服矣。”
“帝师之道,不废刑、不乱仁,文可入法,亦可执法……我服!”
再退一人!
连胜二辩!
王也归座,目光淡然,不动如山。
赵景曜于殿上轻声开口:“礼可为情,法可通理,朕观此子……”
“可为我朝百年文骨。”
诸儒默然,诸子肃然。
第二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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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