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皇都,天学宫·太子讲堂。
这是皇族太子及诸皇子、宗亲贵胄求学之所,由礼部设制,名师执教,素来以“帝学天规、王道正统”自居。
今朝,太子讲堂破例停课,只为迎一人——新任帝师,王也。
王也登坛之日,文服未着,青衫未改。
但无一人敢轻视于他。
便是那执教多年的太傅长儒,也只能肃然起立,于阶下抱拳一揖:“臣见帝师。”
王也回礼:“王也非贵出,只愿授学。”
言语平和,不压人礼,众人心中反觉其气更沉。
此刻,堂中列坐者,非皇子贵胄,皆宗学精英。年幼者不过七八岁,年长者亦己弱冠,身着锦衣,神色或傲或疑。
太子赵昱,年十西,端坐正中,身姿挺拔,气度沉稳。
他看着王也,目光中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打量之意,忽而开口:
“师授我等,欲讲何道?”
王也微笑:“今日不讲《礼》《义》《道》《法》。”
“只讲一个字——‘根’。”
众人微怔。
王也走至讲坛之前,执笔于案,挥毫写下:
“根本。”
笔锋落下,道意流转!
他开口道:
“诸君多为皇亲,多受典籍所教,多以为‘王道’出于上承天命,天子即道之化身。”
“然我问你——若君无德,臣无能,天下之道,还当何存?”
此语一出,堂中皆惊。
太子赵昱皱眉:“帝师之言,似有非君之意?”
王也摇头:“我非非君,我讲‘根’。”
“君主、法度、学术、文章……皆为术器,而非道之本。”
“道之根,在人心。”
“民心若失,道焉能立?君若不察,理焉可施?”
“所以,文道之根,不在高堂,不在法制,不在军阵——而在百姓之间。”
此语落下,太子神色深思,左右王孙子弟,却有人不服,高声讥道:
“王也你虽为帝师,莫非要颠覆儒法纲常?难道你讲的‘根’,便可压过祖训典章?”
王也不怒,反问:
“那你可知‘祖训’从何来?‘典章’为何设?”
少年一滞。
王也步下讲坛,走至他前方,眼神清澈而锋锐:
“祖训若不合时,当革。典章若害民,当改。”
“文章之本,在可用;圣言之根,在可行。”
“若纸上圣贤成不可动之神,岂非我等读书人为其奴?”
他忽而转身,望向满堂:
“我今日讲道,不为争一时之荣,而为诸位植一念之根。”
“知变通、识人心、讲真理,而不盲从,不惧权。”
“这,才是我王也,今日所讲之‘道根’。”
轰!
其声如钟,其语如剑!
太学讲堂内,竟有丝丝文气腾起,书卷震颤,道韵交融。
讲堂之外,太傅长儒悄然叹息:“他这一讲,道压皇学。”
“吾等旧儒,己落下乘。”
而堂中,太子赵昱缓缓起身,深深一揖:
“学生受教。愿以先生为师。”
王也微笑颔首:“你非弟子,亦非臣属。”
“我为你师,只教你一个道理:——君非天命之神,民心才是你命。”
……
是夜,皇宫密院。
几位权臣对坐,一人低声道:“太子心向王也,非福即祸。”
“文道过盛,恐压王权。陛下册封他为帝师,未尝不是养虎为患。”
另一人冷笑:“帝师未必不可杀。”
但他们未曾知晓——
此刻的王也,正在宫外独坐讲楼之巅,目望皇城,唇角含笑:
“欲杀我?”
“那你们……就试试文道封神之后,还杀不杀得动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