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京,诸儒讲坛。
这一日,讲坛尚未开议,周遭己人山人海。书生云集,士子环绕,百姓扶老携幼,只为一睹“王也清议”的风采。
此处本为太学分坛,专讲皇学之道,如今却被朝廷设为“清议会场”,临时调集各地高儒、御史、百家代表,势要一议定生死荣辱!
讲坛之上,九席高位,象征正统。
首席正中,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缓缓落座,正是昔日儒门泰斗——郑玄侯。
曾以一卷《治世礼经》誉满朝野,乃当代文纲缔造者之一,现己久居山林,不问世事。
然今日,却为一人再度下山。
其余八席,皆是太学正讲、圣阁副院、御史、礼部权儒,个个言重一方。
而在百家观礼台上,更有诸子齐集:
道家紫袍老者拄拐而坐,眼闭如眠。
墨家青年手执卷轴,神情凝重。
法家冷目而视,一言不发。
阴阳、兵、农、纵横等诸门,皆派遣高徒弟子列座旁听,实为观王也之言,是否真有资格定文道之主!
……
讲坛南门,钟鼓齐鸣。
王也来了。
青衫独行,一人步入百儒之地。
有人冷笑:“不带弟子,不设讲稿?真是年少轻狂。”
也有人眼含敬意:“此子胆魄……己超常人。”
赵昱亦至,未着皇袍,仅以素衣暗随。张宗师更亲率太清书院众弟子入场,静观此次清议。
一时间,风起云动,万目所指。
王也立于台下,抱拳行礼:
“学生王也,拜见诸儒。”
郑玄侯睁开双眼,看他一眼,缓缓点头:
“王小友,道之争,不可避。”
“你既执文道之主,便要经得起天下人之问。”
“今日,诸儒有三问。”
“问之一:你年不过十六,何敢自居‘帝师’,以少年之言教皇储之主?师道纲常,岂能容你妄行?”
“问之二:你讲‘民为本’,破‘君为纲’,讲‘文定天下’,压‘皇律军政’,是否意图借文压政、图谋非义?”
“问之三:你立百家共鸣,欲统诸子文脉,天下文章,是否将由你一人言定?”
“你若能答,今日之事,自当公评。”
“若你不能,便请你,辞帝师之位,出太学之院,归于书生本位。”
话音落地,众儒静默。
这是清议三问,实为诛心之问!
可谓道、名、权,三重杀招!
讲坛如山压顶,百儒肃然,若一人便是千军。
王也抬头,目光平静,一步步登坛,在无数注视中,站于场中央。
他沉默片刻,朗声开口: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我教太子,不为王位,不为权谋,只教他何为民生,何为仁义。”
“若言年幼不可为师——请问诸位,你等几人能讲得比我更通明?”
“礼,非束缚之锁,乃道之纲常。”
“我守之,只不愿它成为权贵之器,压天下人头。”
“若为此罪,我认。”
“至于第二问——”
“君本为民所奉,何来不可议之理?”
“律政军制,皆为治世之器,而非君主私器。”
“我所讲之‘文’,不是空言纸墨,而是让那百姓不再寒苦,士人不再卑贱,让此世太平。”
“若此为谋权……我愿以命论!”
第三问一出,最重!
众人皆屏息。
王也目光锐利如锋,看向西方诸子:
“百家共鸣,非我所求,是你们之意!”
“若我言有道,你们自然共鸣;若我妄语虚辞,自会反噬!”
“我从未言‘我统百家’,只是想将这乱世的文道,再立起来。”
“不是我代百家说话,而是百家愿由我代言!”
轰!
话落,一道虚影再现,金色百家之印悬于王也身后,远比前日更盛!
“百家共鸣,异象再现?”
张宗师震惊起身,紫袍道者睁目,道家印记微颤,法家亦皱眉,墨家高徒目露赞叹!
连郑玄侯也罕见轻叹:“如此文胆……竟不在我下。”
他举起手中判笔,声音缓缓:
“清议三问,王也皆答。”
“此子虽少,然其文己具帝王之师之魄,兼有百家气韵。”
“吾,愿认其为帝师。”
刷!
九席其余八人皆起立,躬身:
“臣等,附议!”
下方士人、学者、诸子代表,亦纷纷起身,拱手齐声——
“王也——当为天下文道之首!”
……
清议落幕,风波定音。
王也不退反进,文压百儒,再一次,书写传奇!
而在遥远皇宫深处,赵景曜凝望密折,久久未语,眼中,却有一道冷光一闪而过:
“此子之势……愈发不可控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