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宫寒,星辉清寂。
乾元宫内,一盏孤灯照彻御案,赵景曜披龙纹夜袍,手持一道密折,目光深邃,久久未语。
忽而,殿外传来内侍通报:
“陛下,王也……己至。”
赵景曜合上折子,起身负手,沉声道:“宣。”
片刻后,王也着玄青儒袍,稳步踏入殿中。
二人西目相对,宫灯映影,无风自肃。
赵景曜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透出帝王威严:
“王卿,今日本以为你当被百家驳倒,不想你不但力压群贤,反令诸派隐隐生敬。”
“文纲之名,恐怕,从今日起,便真立下了。”
王也微躬施礼,道:“是诸子见仁,是民心向理。臣不敢居功。”
赵景曜看着他,忽而语锋一转:
“若朕问你,王纲、文纲、法纲、道纲,谁居其首?”
这一问,正是今日所藏杀招。
不是诸子之问,而是天子之问!
若答“王纲”,则文道低头;若答“文纲”,则违君心;若答“法纲”,恐与法家争议;若答“道纲”,则归入天地而非人主!
王也沉默了片刻,忽朗声道:
“陛下,纲无高下,理有本末。”
“君者,应为纲之枢,文者,为纲之魂,法者,为纲之柱,道者,为纲之体。”
“西纲并立,如车之西轮,缺一不可。”
“然行车者,是君,是您。”
赵景曜眼神微凝,缓缓踱步至他身前:
“听起来,你是说,朕虽为君主,却非独主纲纪?”
王也躬身低语:
“臣不敢欺君。”
“纲纪者,不可独断,独断则偏,偏则民怨。”
“文之纲,可劝;法之纲,可裁;道之纲,可引;君之纲,应容百道并行,而非独尊独决。”
殿中一阵寂静。
赵景曜忽而轻笑,转身坐回御座,缓缓言道:
“朕若非帝王,听你此言,也会称一声‘好纲论’。”
“但朕是帝王。”
他目光如电,首指王也:
“你若有一日持此纲反朕,怎么办?”
空气瞬间凝滞!
这一问,堪称压顶之威,权威之威!
王也眼神清明,拱手道:
“若陛下行正道、听谏言、济万民,臣愿奉纲而辅。”
“若有一日,陛下弃道废纲,枉杀无辜,臣当以纲律进谏,死而无怨!”
赵景曜双目一凝,竟无怒,反而轻轻叹息:
“果然是你。”
他缓缓展开一卷地图,正是大出云版图。
但在这图卷边缘,却赫然绘有异界之界域,漠北、西海、南荒、幽州、海外诸岛,皆有奇异符号标注。
王也目露讶色。
赵景曜淡淡道:
“你以为朕真召你入宫,只为斗个纲纪之论?”
“王也,你既为文纲使,便要知此世之大,不止朝堂、百家。”
他手指轻点其一,地图上某处闪出荧光:
“此处,西岭大漠之外,有一遗迹现世,古曰:‘万卷天宫’。”
“据闻,其中藏有前朝文修残篇,神文道骨。”
“三日前,幽州信使覆命,疑有异族欲先夺遗迹。”
“朕拟派人前往探查,王卿可愿一行?”
王也心中震荡。
“万卷天宫”?竟是传说中古文修所留?
他抬首答道:
“若此行能益文道,臣愿往!”
赵景曜点头,又递出一道玉牌:
“此行,朕准你全权调动咸京文士、剑卫、策士随行。”
“但有一令不可忘——不得擅传所获典籍!”
王也接过玉牌,拱手应道:
“臣谨记。”
赵景曜起身,负手立于高台,眺望苍茫:
“这天下,不仅要能辩理,还要能护理。”
“你己立纲,下一步,是护纲。”
“去吧,让朕看看,你的文道,是否真可承天下之重。”
王也顿首,长揖而退。
……
次日清晨,王也一行启程,目标:西岭之地,万卷天宫!
而他并不知,此行背后,己有数方势力悄然跟进——
百家旁支,意欲探得失传秘文;
皇子党羽,借机监视王也;
更有异域之人,为神文骨而来……
文道之外,阴云初起!
而这一场文道初试之旅,将拉开更宏大世界的帷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