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伴读:我助太孙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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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宣府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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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建文伴读:我助太孙定乾坤
作者:
常看常赢
本章字数:
6298
更新时间:
2025-06-06

宣府的风裹着冰碴子往领口钻,冷得刺骨。陈恪缩了缩脖子,指尖捏着怀里的伪造关文,羊皮纸被体温焐得发软,略带温热的触感让他略微安心。

他偷眼去看身边的盛庸——这位未来的抗燕名将此刻裹着褪色的青布棉袍,腰间别着巡边文书的木牌,连眉尾都沾着霜,倒真像个在风雪里跑了半月的公差。粗布摩擦皮肤的粗糙感与寒风交织,仿佛是他们身份的真实写照。

"到了。"盛庸突然压低声音,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警惕。晨雾还未散尽,宣府卫的城门楼子在灰白色的天幕下显出轮廓,守门的兵丁缩着肩膀跺脚取暖,枪杆上的红缨结了一层白霜,映着微弱的晨光泛起一抹淡淡的血色。

陈恪摸出怀里的关文,故意抖得哗啦响:"应天府行部的,查边军冬衣配额。"他的手指着羊皮纸边缘,感受到微微的毛糙质感,心中却己绷紧了弦。

守门的小旗官眯眼扫了眼关文,目光在"行部"二字上顿了顿,突然扯着嗓子喊:"张百户!来验关文!"那嗓音尖锐而突兀,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

陈恪后槽牙轻轻一咬,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紧张时身体本能的反应。前世读《宣府卫志》时,他记得这里的守关兵丁素以“雁过拔毛”著称,可今日反应太利落——分明是早有防备。

"两位请。"姓张的百户哈着白气迎上来,手却不动声色挡在陈恪面前,"上头说了,今日指挥使大人要宴请山西商队,两位要不先去驿馆歇着?"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一团团雾气,带着酒意的暖香混杂着寒风扑面而来。

陈恪顺着他的目光往城里瞥,果然见十字街口飘着几面酒旗,隐约有羊肉的膻味混着酒香飘过来。他忽然笑了:"张百户这是怕我们搅了酒局?"

张百户的脸瞬间涨红,手按上了腰间的刀。金属摩擦皮革的声音清晰可闻,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盛庸往前半步,青布棉袍下的肌肉绷成硬线:"怎么,宣府卫连朝廷文书都敢拦?"他的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

刀鞘磕在城砖上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那破空而来的羽翼拍打声让人心头一震。

张百户的手颤了颤,到底退开半步:"两位请自便。"

陈恪跨进城门时,靴底碾过片碎瓷——是半块酒碗,釉色与应天府官窑的"百福纹"一模一样。他弯腰捡起,袖中手指轻轻那道冰裂纹——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边镇小吏的酒局里。

卫所的演武场在城东北。

陈恪掀开门帘时,迎面扑来股霉味——墙上挂的军册积着半指厚的灰,案头的算盘珠子油光发亮,倒像是天天拨弄。潮湿的霉味夹杂着木头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军册拿来。"盛庸把腰牌拍在案上,金属撞击木桌的声响在死寂的屋内显得格外清脆。

管册的书办赔着笑:"两位大人,这数儿可金贵得很......"

"金贵?"陈恪突然抄起军册往地上一摔,泛黄的纸页哗啦啦散了满地,"永乐二年北征,宣府卫报三千人随征,实际就八百个老弱!永乐五年修边墙,报五千民夫,实则抓了三百百姓充数!"他蹲下身,指尖点着某页被茶水洇开的字迹,"今年冬衣?册上写三千套,可库房里连一千套都不到——你当朝廷的账是泥捏的?"

书办的膝盖"扑通"砸在碎纸上,额头沁出冷汗:"大人明鉴!小的就是个记账的,都是指挥使大人......"

"够了。"陈恪突然提高声音,"明日正午,校场点兵。"他转向盛庸,"你去城里酒肆茶馆放风,就说应天来了巡按御史,要查宣府卫三十年旧账。"

盛庸眼里闪过精光,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了案头翻散的纸页,沙沙作响。

第二日清晨,校场的晨雾还没散透,陈恪就带着盛庸和两个从应天带来的亲卫进了演武厅。

宣府卫指挥使周雄正站在点将台上,蟒纹补子在雾里泛着冷光:"陈大人,这大冷天的......"

"点兵。"陈恪截断他的话,"按军册,三千人。"

周雄的嘴角抽了抽:"这......冬日农闲,不少兵丁回乡帮衬......"

"帮衬?"陈恪突然扯开嗓子喊,"第一百户!出列!"

校场东头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陈恪盯着那二十几个缩成一团的士卒,又喊:"第二百户!"

这次连脚步声都没了。

盛庸大步走到点将台边,把军册往周雄怀里一塞:"周大人,军册上写着每百户一百二十人,这校场里连五百人都不到——剩下的两千五百人,是在您的酒缸里泡着?"

周雄的脸刷地白了。

陈恪注意到他腰间的玉带扣在发抖,那是用北元贵族的和田玉雕的,去年秋天才进贡到应天府。

"把账簿抬上来!"盛庸一声令下,几个亲卫扛着封了火漆的木箱冲进来。

陈恪亲手撕开火漆,翻出本流水账——正月十五,支银三千两买冬衣;二月二,支银五千两修箭楼;三月三,支银八千两购战马......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昨日,赫然写着"支银二十两,购酒五十坛"。

"好个宣府卫!"陈恪"啪"地合上账本,"冬衣钱买酒,箭楼钱填私囊,战马钱养戏子!"他转向台下呆立的士卒,提高声音,"你们里有人去年冬天冻掉脚趾,有人三年没见过军粮!朝廷的银钱喂了豺狼,可你们的血,该热着!"

校场突然响起抽噎声。

一个老兵踉跄着跪下来:"大人!小的是前百户的,军册上写着我们百户一百二十人,可去年战死的王二牛,上个月病死的李铁蛋,都还在册子上吃空饷!"

"还有!"另一个士卒吼起来,"上个月指挥使大人说要发新军刀,结果就发了二十把锈铁片子,剩下的刀......"他突然噤声,目光投向周雄腰间的嵌宝刀。

陈恪顺着看过去,那刀鞘上的鱼鳞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军器局去年新制的"破虏刀",本该配给边军前锋。

"把周雄拿下!"盛庸抽出腰刀,刀锋映着陈恪泛红的眼,"按《大明军律》,虚报军额者,斩!贪墨军饷者,斩!"

校场的鼓突然擂响。

陈恪猛地转头,见西城门方向腾起尘土——二十多骑快马正往这边冲,为首的是个穿玄色披风的汉子,腰间悬着北元样式的狼牙棒。

"劫狱的!"盛庸吼了一嗓子,"关城门!"

陈恪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他望着那队骑兵越来越近,突然抄起身边的铜锣,"当"地敲了一声:"宣府卫的儿郎们!今日不是为朝廷打仗,是为你们自己!周雄吞了你们的粮,喝了你们的血,可这些马背上的,是来救他的!"

"杀!"最前排的老兵抄起锈刀冲了出去。

陈恪抓过一面破旗,踩着点将台的栏杆跃上城墙。

寒风灌进他的棉袍,他望着城下逐渐聚拢的守军,突然想起徐辉祖说的"站在风口的人"——此刻他站在这里,不是在点兵,是在给大明朝的边军,立一根不会倒的旗杆。

战斗结束时,夕阳把城墙染成了血色。

陈恪摸了摸被刀剑划破的衣袖,看着盛庸把周雄的人头挂在城门上,又转向那些还在喘气的士卒:"三日后,应天府的粮车就到。往后每月初一,我陈恪亲自盯着军粮过秤——若有差池,你们拿我脑袋当酒壶!"

校场爆发出山呼般的"诺"。

归京的马车上,陈恪摸着怀里的军册和血书,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宣府卫三十年的贪腐账。

他望着车外飞驰的雪景,忽然想起朱允炆昨日在御书房说的话:"先生这趟,要给朕带回一把刀。"

现在他知道了,这把刀不是砍藩王的,是砍那些蛀空大明朝根基的硕鼠的。

回到应天府时,月亮己经爬上了东华门的飞檐。

陈恪刚跨进院门,老仆就捧着个檀木匣迎上来:"徐国公府的人送来的,说是您看了便知。"

匣盖掀开的刹那,青铜冷光刺痛了他的眼。

那是块半掌大的令牌,正面刻着"虎贲"二字,背面是徐达当年北征时的虎符纹路。

陈恪指尖拂过令牌边缘的凹痕——与他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徐府密符"分毫不差。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

陈恪把令牌攥进掌心,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望着案头堆成山的奏疏,其中最上面的那份,标题是《请设军务巡察使疏》,墨迹未干,还带着墨香。

而在应天的某个深宅里,一盏羊角灯被轻轻吹灭。

黑暗中,有人把密信投进炭盆,火星子噼啪作响,映得窗纸上的人影像团跳动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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