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伴读:我助太孙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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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税案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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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建文伴读:我助太孙定乾坤
作者:
常看常赢
本章字数:
6020
更新时间:
2025-06-07

陈恪的手指在账册上重重一叩,烛火被震得晃了晃,在“苏州府洪武三十一年秋粮”那栏投下摇曳的阴影。跳动的光影仿佛也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胡贤弟,你且看。”他将摊开的账册往对桌推了推,指节抵着“实缴三千石”的墨迹,声音低沉,“去年苏州报灾,说秋粮折损七成,可这地窖里囤着的官粮,单沈家就有八千石。”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几声夜鸦的啼叫,更添几分寒意。

胡濙正伏案比对漕运水程簿,闻言抬眼,墨笔在掌心压出红痕:“学生方才核了应天府到苏州的漕运记录——同一批粮船,苏州府报的是‘沉江三船’,可扬州钞关的过船单上,那三艘‘沉没’的粮船,半月后又载着私盐从瓜洲渡入了长江。”他说完,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还未散尽。

陈恪的喉结微微一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前世读《明实录》时,他总觉得“江南税赋不实”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此刻看着账册上被虫蛀出的洞眼,每个洞眼里都漏着血——那些被折成白绫吊死的欠粮农户,被里正抽断的脊骨,还有雪地里老妇捧着米粒时冻裂的指甲。指尖抚过纸页,粗糙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把沈、陆、周三家的账房先生带上来。”他扯松领口,寒意顺着后颈往上爬,仿佛有冰凉的手贴在皮肤上。

七个被捆成粽子的账房先生被推搡着跪成一排,最左边的老头抖得像筛糠,额角的血珠子滴在青砖上,洇出个暗红的小太阳。血腥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陈恪记得他是沈家大账房,昨日搜查时还握着算盘往梁上爬,被锦衣卫一棍子捅了下来。木棍砸在肩头的声音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沈老爷待你们不薄吧?”陈恪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声音放得和缓,手指着扶手上的雕花,温润中带着一丝冷意,“可沈老爷给你们的月钱,够不够买你们全家的命?”

最右边的年轻账房突然抬头,眼眶红得要滴血:“小人愿招!沈家的隐田册在城西观音庵的香炉底下,用桐油布包着!”他说话时喘息粗重,鼻尖渗出汗珠,“去年漕运的粮,有两成被沈老爷卖给了海商,说是‘倭人出的价高’!”

陈恪的瞳孔骤缩,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早料到有隐田,却没料到敢通海商——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胡濙己经抄起笔往纸上记,笔尖在“海商”二字上戳出个洞:“哪家海商?船号?”

“是...是‘福顺’号。”年轻账房的牙齿磕得咯咯响,双手紧攥着麻绳,指节泛白,“每次都是三更天在太仓港交货,船上插着金漆龙纹旗…”

“够了。”陈恪打断他,站起身时带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沈家老账房脚边,蒸汽腾起,模糊了众人的眼睛,“把他们分开审,一人一间屋,炭火给足,别冻着。”他转身对胡濙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挥挥手让锦衣卫把人押走。

等最后一个账房被拖出门,陈恪抓起桌上的漕运簿子,指节捏得发白:“胡濙,你说这八府税粮缺口有多少?”

“学生粗略算了算...”胡濙推了推被蒸汽熏花的眼镜,声音有些沙哑,“从洪武二十六年到建文元年,累计缺了至少三十万石。”

三十万石。

陈恪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够养十万大军吃一年。

前世他总替朱允炆惋惜,说他撤藩太急,此刻才明白,若没有这三十万石粮做底气,朱允炆就算有十个齐泰黄子澄,也压不住那些藩王的刀。

“放风出去。”他突然笑了,笑得像只盯着猎物的狐狸,眼角微眯,“就说朝廷体谅江南难处,凡今日起三日内如实申报隐田者,既往不咎。”

胡濙愣了愣:“大人是要引蛇出洞?”

“陆家那老东西最会装乖。”陈恪摸出袖中那方隐田簿,指尖划过“陆氏私田三千亩”的记录,纸张边缘磨得发毛,“昨日抄家时,他的二儿子还抱着个檀木盒子哭,我就猜他藏着后手。”

果然,第三日亥时三刻,胡濙的密探撞开陈恪的房门,腰间的铁牌撞出脆响:“大人!陆家的管事带着个漕商打扮的人进了城西破庙,怀里揣着个油布包!”

陈恪抄起案头的尚方宝剑,剑鞘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走。”

破庙的门轴吱呀一声,陈恪带着锦衣卫冲进去时,正看见陆管事把油布包往漕商怀里塞:“这是剩下的隐田册,你务必...”

“务必什么?”陈恪的声音像块冰,砸在两人后颈。

陆管事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肥肉抖成了筛子,油布包“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泛黄的账页。纸张摩擦地面发出窸窣声。

漕商更干脆,首接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响:“小的是‘通源’漕行的,陆老爷给了五百两,让小的把账册运去杭州...”

胡濙蹲下身捡起账页,扫了两眼便冷笑:“好个‘宽赦’,陆家倒想把脏水全泼到死人头上。”他指着账页上被墨汁涂掉的名字,语气中透出怒意,“这些被涂了的,都是去年病死的农户,陆家用他们的名义占田。”

陈恪蹲下来,手指抚过账页上的墨迹,还带着湿气——显然是刚改的。指尖沾了墨,黏糊糊的感觉让他眉头一皱。

他抬头看向陆管事:“你家老爷倒是会打算盘,可他忘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陆管事突然像疯了似的往前扑,指甲抓向陈恪的衣襟,却被锦衣卫一刀柄砸在后颈,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陈恪站起身,把尚方宝剑往漕商面前一递:“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漕商抖得像片叶子,立刻竹筒倒豆子:“小的招!通源、福顺、永盛三家漕行,每年替沈家、陆家、周家吞了三成税粮,转卖给海商和山匪...去年冬天那批粮,就是永盛的船运到济州岛的!”

陈恪的呼吸一重,胸口仿佛压了块石头。

济州岛是朱棣的地盘——这线索得攥紧了,不到万不得己不能抖出去。

他对胡濙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掏出火折子,在陆管事身上摸出个火绒,“啪”地引燃了地上的油布包。火焰窜起,照亮了破庙斑驳的墙壁。

“烧了。”陈恪转身往外走,靴底碾碎了半片香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留着这些,够陆家喝一壶的。”

应天府的早朝钟声刚响,陈恪的八百里加急奏疏就被送到了朱允炆案头。

他跪在偏殿里,看着皇帝捏着奏疏的手指节发白,龙袍下的膝盖微微发抖——那是气得。

“黄子澄说你擅权生事?”朱允炆突然把奏疏拍在案上,震得茶盏跳了三跳,瓷器相碰,叮当作响,“他倒会装好人!朕去年冬天批的赈灾粮,苏州府只发了两成,剩下的都喂了这些硕鼠!”

陈恪垂着头,看着自己膝前的金砖缝隙——他早让李景隆把漕商的供词和账册副本送到了太子妃那里,朱允炆的皇后是太子妃的侄女,消息递得比八百里加急还快。

“陛下。”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平稳而坚定,“若不彻查户部,江南税赋永无清日。”

朱允炆猛地抬头,眼里烧着团火:“朕要设专案司!你兼着巡按使,再管专案司。”他抓起玉玺往奏疏上盖,朱砂染得龙纹都红了,“传旨下去,全国推行田籍核查,再设巡按司监督!”

退朝时,黄子澄黑着脸从陈恪身边擦过,广袖带起一阵风,衣袂拂过门槛,卷起一缕尘土。

陈恪望着他的背影笑了——这老匹夫在江南有田庄,专案司一查,他的尾巴就得露出来。

三日后,诏令传遍大江南北。

陈恪站在金陵城头,望着长江里千帆竞发,船帆上“巡按司”的黄旗被风扯得猎猎响。江风吹来,带着咸腥的气息,也吹乱了他的衣袍。

胡濙从身后走来,怀里抱着个布包,脸色有些凝重:“大人,审那漕工时,他说漕运系统里有个…暗桩。”

陈恪转头,晨雾里胡濙的眼睛亮得像星子:“说是专门给…给北方传信的。”

江风卷着晨雾扑上来,陈恪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摸了摸袖中那封尚未送出的密信——关于济州岛、关于漕粮、关于北方那个蓄势待发的藩王。

“继续审。”他望着江对岸若隐若现的青山,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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