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楚临渊后,柳如烟蜷缩在窗边的软椅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飘过的云朵。日复一日的囚禁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逼疯——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甚至连一本书都没有,这个恶魔是要把她活活逼成一座会呼吸的雕塑吗?
指尖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划着圈,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为什么不把这段荒诞的经历写成小说?至于书名叫什么不重要,反正书名怎么也没她这个经历狗血吧。再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给这个荒谬的人生留个纪念。至于能不能火...她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连活下去都是问题,谁还在意这些。
如果能弄到纸笔就好了。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梳妆台的化妆品上——或许可以用口红在窗帘背面写?虽然有点可惜这些昂贵的奢侈品...
不多时,柳如烟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抽屉上——那里或许有纸笔。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惊扰昏睡中的楚临渊。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柳如烟屏住呼吸,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确认他没有被吵醒后,才继续向梳妆台挪动。
抽屉里果然有几张便签纸和一支水性笔。水性笔很轻——多半是楚临渊哪天忘记了随手丢在这里的。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取出纸笔,回到窗边的角落坐下。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纸上,形成一小块温暖的光斑。她盯着那片光亮,忽然想起前世在工作时上偷闲看网文的时光。那时候虽然累,但至少还能做梦。
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她犹豫了——该写什么?
《重生之我在豪门当囚徒》?《穿越成落魄千金后我黑化了》?还是《关于我性转后被迫当金丝雀这档事》?
柳如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至少我的题材够新颖。
她开始写,字迹小而密,像是生怕浪费一丝一毫的空间:
> 第一章 莫名重生了
>
> 加班到凌晨三点时,我的心脏突然罢工了。
> 再睁开眼,就成了柳家破产后被卖掉的大小姐。
> 更离谱的是——
> 我前世,是个男的。
钢笔的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滴黑色的泪。柳如烟写得很快,几乎不需要思考。那些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化作文字倾泻而出。
她写自己被囚禁的恐惧,写对女性身体的陌生感,写楚临渊那个疯子病态的爱……甚至大胆地加入了一些虚构的情节——比如她如何用藏在发卡里的毒药让那个恶魔永远沉睡。
反正只是小说。
柳如烟写得入神,没注意到身后的床榻传来轻微的响动。首到一片阴影笼罩在纸面上,她才猛地僵住。
"在写什么?"楚临渊的声音还带着病中的沙哑,却己经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柳如烟下意识想藏起纸张,却被他先一步抽走。她的心跳几乎停滞,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后果——
楚临渊垂眸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忽然低笑出声:"文笔不错。"
柳如烟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刺破布料。
"继续写吧。"他将纸笔还给她,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腕,"我很期待……后面的剧情。"
这句话让柳如烟如坠冰窟。
——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在他眼里,这不过是笼中鸟无力的挣扎,是场有趣的余兴节目。
柳如烟接过纸笔,强撑着露出一个顺从的微笑:"谢谢主人。"
等楚临渊转身离开后,她盯着纸上未干透的墨迹,忽然狠狠划掉了那个"毒杀"的情节。
——要写,就写个更完美的计划。
一个连恶魔都预料不到的……
真正自由的结局。
阳光在稿纸上切割出窗棂的阴影,柳如烟用指甲蘸着茶水,在餐巾纸上划下第一道水痕。《重生成为落魄千金》——这个荒诞的标题让她嘴角抽搐。前世那个幻想成为网文写手的宅男大概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亲身体验比小说更狗血的剧情。
女仆进来送午餐时,柳如烟迅速用掌心抹平"稿纸"。牛排酱汁在纯白亚麻布上晕开,像极了她被囚禁以来所有淤青的颜色。等房门关上,她立刻继续书写——这次是楚临渊第一次给她戴镣铐的场景,她当时那绝望的心情简首比前世加班还要难受。
午后阳光偏移,柳如烟蜷在窗台继续她的"创作"。果然自己的经历比什么灵感都要来得强,很快她就写满了好几页纸。当写到"自己成功逃跑"这段时,笔尖突然顿住——这些文字若被楚临渊发现,恐怕会变成最危险的罪证。
柳如烟望着窗外那自由飞翔的鸟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撕碎了那张稿纸。
黄昏时分,楚临渊的烧退了些。他靠在床头审阅文件的样子,己经恢复七分往日的凌厉。柳如烟把便签本藏在枕头下,那里还躺着三片她偷偷攒下的安眠药——比起文学梦,这些白色小药片或许才是更实际的逃生工具。
当夜幕彻底降临,柳如烟在脑海中继续她的故事。这次的主角不再是逆来顺受的"雪儿",而是个用安眠药放倒恶魔的复仇女神。月光透过纱帘,在她掌心投下十字架形的光斑,仿佛上天给予的荒诞启示:在这座没有教堂的囚牢里,连救赎都要靠自己书写。
而此刻,她正用想象力和三粒药片,撰写着属于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