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从商场玻璃幕墙漫进来。
他们出了商场,五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杯奶茶走在大街上,风里还飘着此起彼伏的谈话声。
余里:“今天玩的开心吗?”
班卉笑着眯起眼说:“有那么好看的一个小仙女陪我逛街,我当然开心呀!”
余里用同样的话语反夸她,“我也和你一样很开心,不过我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飒姐带着我玩。”
“哎呀~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班卉随意的摆了摆自己的左手,然后又用右手假装捂住自己的脸,装作害羞的样子。
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怪让人不习惯的。”
“就是就是,你这样子根本不是我们班那个温婉的班长。”
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清南突然插了一句嘴。
一道危险的视线扫了过来。
周清南迎了上去,没过几秒就退缩了,“哈哈,抱歉抱歉,我管不住我这张嘴。”
说完便用手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再用右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转头又找于秦他们聊天去了。
余里换了个话题,“你那么喜欢这个星黛露啊?”
班卉脸色一僵。
握着奶茶的手指突然收紧,杯壁凝着的水珠落在虎口。原本弯起的嘴角像被无形的线猛地扯平,眼尾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突然凝固,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垂落时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喉咙轻轻滚动,像是想说话却又被什么哽住,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晚风掀起的衣角都悬在半空静止不动。
余里自然是察觉到了,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提这个话题。
“咳,那个,卉卉,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班卉很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大不了的。”
慢慢的说起了自己的回忆。
班父是一个忙碌的警察。
她没见过自己有血有肉的妈妈。
原来班母顶着8个月的肚子的时候,她被班父当时找到的凶手给挟持了。后来凶手虽然伏法,但她也因为受到惊吓而早产。
民间有个说法,“七活八不活”。
孩子虽然生了下来,活了下去,但班母因为难产而去世了。
因为班父的原因导致自己妻子难产去世,女儿又是早产儿,他可谓是把班卉当眼珠子疼。又因工作忙碌的原因,他很少陪在班卉身边,只能把她交给班奶奶带。
只因班卉随便提了一句喜欢星黛露,他每次一回家的时候,就会给她带星黛露娃娃。
然而,命运总是无情的。
在班卉8岁的时候,班父买好星黛露娃娃带回家,临时接到任务,在执行任务中,班父为了保护人质,与歹徒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歹徒穷凶极恶,挥舞着手中的凶器,班父丝毫不畏惧,挺身而出。最终,人质安全获救,可班父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个每次回家都带星黛露娃娃的父亲没有再也没有醒过来。
泪水模糊了班卉的眼睛。
余里沉默了很久,张开双臂紧紧抱着班卉,像是给她力量。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要是想他们了,就在晚上的时候抬头看看。
因为每一颗闪烁的星辰,都是生命换了种形态的延续。阿姨的发梢藏着月亮的银辉,叔叔的警徽折射成永恒的光芒,他们在浩瀚星海重逢,用微光织成银河,当你仰望夜空,那些明明灭灭的闪烁,是他们跨越光年的眨眼,是用宇宙的语言诉说‘我们从未离开’。”
班卉抬头看着那片星空,星辰闪烁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就像妈妈温柔的指引,爸爸警帽上那枚闪耀的警徽,照亮她前行的路。
余里抬头看的那片星空,星辰闪烁仿佛在夸赞她所说的话,就像爷爷眼睛里对自己的骄傲,在她梦想的路上永远支持她。
即使是短暂的星辰,也足以照亮漫长的黑暗。
它/他们在记忆中闪烁,永不熄灭。
因为存在,所以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