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西人在一个路口分别两人一组在手机上打了个车各回各家。
于秦拉着余里上车。
“你好，尾号4719。”
话音刚落，前排的司机师傅笑着扭头，后视镜映出他眼角的皱纹，“现在年轻人都用手机打车，尾号跟暗号似的，上次有个姑娘报‘5201’，我还以为在考我脑筋急转弯嘞！”
出租车碾过减速带时震得余里往前倾的瞬间，于秦己经伸手虚挡在她和前座之间。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笑了，车载电台的音乐声都跟着热闹起来。
“小情侣当心点。”
这话一出，两人都尴尬不己。
于秦虽然喜欢余里，但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他们是小情侣，让他有些局促。
他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暮色从车窗斜斜切进来，将他耳尖的绯红照得无所遁形。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在瞥见林小满慌乱摆手的模样时，莫名将话咽了回去。
余里则是有些心虚。
她虽然、好像、确实对于秦有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意思，可是被人说是小情侣她也会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
“不……不是的，叔叔！”她慌忙摆手，耳尖烧得发烫，连脖颈都爬上层薄红，“我们就是朋友！”
司机师傅爽朗地笑出声，方向盘随着笑声轻轻晃动，“现在的孩子真害羞。你们应该上高中了吧，我女儿也上高中，天天和朋友黏在一起。”
看着余里那慌乱的样子，于秦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接着解释一下，虽然他觉得不解释会更符合他心中所想。
“叔叔，我们真的就只是朋友。”他缓缓开口，尾音被窗外的风扯得有些散，却依然维持着平稳的节奏。
指节无意识地叩了叩膝盖，重复着规律的三短一长，像是在数心跳。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好像就能将心底翻涌的慌乱都藏进故作镇定的表象里。
但司机师傅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呀！他只是连两声“哦哦”的应和声，可是在他们耳中感觉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余里咬住下唇，不敢看于秦。
窗外闪烁的霓虹都变得刺目起来，她恨不得立刻蜷缩成一团，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
于秦则是别过脸，也不敢看对方。
暮色在他睫毛投下细碎的影，随着路灯的光一闪而过。侧脸几乎要贴到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却连余光都不敢扫向身旁。
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耳尖那抹可疑的红晕，将心底的慌乱暴露无遗。
他好像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在狭小的车厢里震得耳膜发烫。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瞥见两人紧绷的模样，忍不住又笑出了声，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哎哟，现在的小年轻，解释就解释嘛，咋还害羞成这样！”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比画着，车载电台里的歌都被他的大嗓门盖了过去，“我开了十几年的车，见过的小情侣多了去了，大方承认又不丢人！”
说着还故意放慢车速，瞟见后座两人越发僵硬的姿势，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好好好，叔叔不说了，再不说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笑着再说了一句，“唉！年轻真好啊！”
当司机说起“年轻真好”时，于秦将头低了下来笑了。
是啊，年轻真好！
出租车缓缓停靠在书香雅苑小区门口，顶灯的红光在车窗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晕。
余里和于秦都像是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余里手指慌乱地去拉车门把手，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镇定。“谢谢师傅。”
“没事儿！”
“谢谢师傅！”于秦下车时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
“小伙子，年轻真好！”司机师傅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五月斜阳，晚风渐凉。
刚下车的余里打了个寒噤。
“冷？”
于秦这时候没有想其它的，有些后悔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外套，不然现在就可以给她披着。
还好快要到家了。
余里转头抬眸看着他镇定的样子，自己好像也跟着镇定起来，“还好，快回家吧。”
她垂落的发丝被夜风吹散，但露出泛红的耳尖还未完全褪去。鞋子踩碎满地上，细碎的声响混着晚风，好似要将将方才的慌乱都揉进了夜色里。
“好。”于秦说完低笑一声，替她挡住风口。
衣角被风吹得扬起，靠近时带起的风裹着薄荷味，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尖。
回到家的于秦忍不住身上的脏衣服先一步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余里只好去到厨房洗手。
10分钟左右，于秦穿着睡衣出来。
“我洗好了，你要去洗吗？”于秦考虑到他们出去身上难免会有些不适便问道。
余里抬头看向客厅的那个时钟，摇摇头，“不用，现在还早，我晚点再洗。”
“哦。”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可能还是在想那位司机师傅说的话吧？
开门声响起，秦婉回来了。
“孩子们，我回来了！”她走到玄关处把高跟鞋换成拖鞋。
“秦姨。”余里甜甜的叫道。
“小里里呀！”秦婉快速的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抱住她，“你有没有看情情发的朋友圈呀？”
朋友圈？
她倒是没怎么翻过。
“没有。”余里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秦婉似笑非笑地看着于秦，“你可以去看看。”
于秦身体一僵。
他默默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情情，你就待在这里，陪妈妈说说会儿话。”
反正秦婉是打定主意不让于秦走。
余里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她真的打开手机去看朋友圈了。
【［配图：游戏机］
我的礼物^ω^
点赞：于秦、周清南……
周清南：记得给我玩玩啊！
于秦回复周清南：滚！！！
纪文谨：她送的？
于秦回复纪文谨：嗯。
秦姨：呵呵！我也有！
于秦回复秦姨：我是第一个！
……】
余里咽了咽口水，点赞列表里于秦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个，格外显眼，评论区的回复更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于秦，正巧碰到于秦看过来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