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公子!不好了!”他话音未落,林婉儿也从里屋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慌。
“怎么回事?”林昭皱眉问道,语气沉稳,但眼神己透出一丝紧张。
“外面……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林远偷了士族藏书阁的古籍!”仆从声音发颤,“还有人说亲眼看见他夜里翻墙进去的!”
林昭心头一沉。他知道,这绝非巧合。谣言来得太过突然,时机又恰好是在林远学业有成、声望渐起之时,背后必有人蓄意为之。
“哥……”林远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中却燃烧着一股愤怒与委屈的火光。
林昭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别怕,我会查清楚。”
可当天夜里,林远便倒下了。
高烧如火燎,额头滚烫,神志不清。林婉儿急得团团转,连夜请来了村里的老医者诊治。老人搭完脉后眉头紧锁,摇头道:
“不像是寻常风寒……脉象紊乱,似有郁结于内,伤及心肺。”
林昭蹲在一旁,听着诊断,心中疑云更重。他送走医者后,回到房中看着床上昏睡的弟弟,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一夜,风雨交加。
林昭披上外衣,冒雨前往镇上最大的药铺。他借少爷名义求取了几味珍贵药材,又向掌柜请教类似病症。掌柜思索片刻,低声道:
“这种症状,我在城里见过一次。那是位年轻学子,也是被流言所困,最后竟突发急症,险些丧命。”
林昭神色一凛:“那他是怎么好的?”
“靠的是清心安神的方子,再辅以静养。”掌柜递来一张纸,“这是那位大夫留下的药方,你可以参考。”
林昭接过纸张,谢过掌柜,冒着大雨赶回府中。
回到家中,他亲自煎药,守在床前,不断用温水擦拭林远额头降温。林远时而呓语,口中喃喃念叨着那些士族子弟嘲讽的话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
林昭望着弟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他不能让任何人毁掉林远的未来。
第二日清晨,林昭托人暗中打听散布谣言之人行踪。不久后,回报传来——那名小厮正是此前曾与管家侄子往来密切之人。
林昭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果然,幕后黑手,还是他们。
但他没有时间去追根溯源,眼下最要紧的是林远的身体状况。他一边调制药膳,一边安排林婉儿照顾弟弟,自己则开始着手澄清污名。
“不能让他带着骂名走进考场。”林昭低声自语。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门之际,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公子,周老先生派人送来一封信。”仆从递上一封密封信件。
林昭拆开一看,信中写道:“听闻令弟病重,吾有一方,或可助其醒神定心,愿君勿弃。”
林昭心中一动,连忙取出信中附带的药方,比对之前掌柜给的方子,果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立刻重新配药,亲自煎煮。
整整三日三夜,他未曾合眼,寸步不离地守在林远身边。
第西日清晨,林远终于睁开了双眼。
“哥……我……我还活着?”他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笑意。
林昭点头,将一碗温热的粥喂到他嘴边:“你还欠我一句话没说完呢。”
林远怔住,随即想起那晚练字时说的话。他缓缓开口,声音虽弱,却坚定无比:
“若有一日,诸位愿联手推动变革,我必鼎力相助。”
林昭嘴角微扬,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不好了!”仆从满脸惊惶,“城中士族子弟联合起来,要在科举前上书,控告林远‘品行不端’,要求取消其考试资格!”
林昭站起身,目光骤然冰冷。
他放下手中的碗,转身走向门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谁给他们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