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
白灵站在天台边缘，手指紧紧攥着血娃娃，指甲几乎嵌进它柔软的布料里。李师师坠落的画面在她眼前一遍遍回放，像一部无法暂停的老电影，每一帧都带着血色滤镜。
赵大海想拉她回去，但她动不了。
她的灵魂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只空壳，而血娃娃正从那空洞中汲取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你感觉不到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它……它在吃我。”
赵大海的手顿住了。
他低头看向她怀中的娃娃，那双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角咧得更开了些，仿佛在笑。
“我们得找个地方。”他说，“不能再让它继续下去。”
话音刚落，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他的后颈。
风不知何时停了。
乌鸦的叫声却骤然密集起来，像是有无数只黑色影子盘旋在他们头顶。
白灵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时，她己经不在天台。
她站在一个诡异的空间里——西周是破败的木屋，墙上挂着干枯的草药与褪色的符纸，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香火交织的气息。
中央，是一具用红线缝合的布偶身躯。
它没有头。
但它的胸口，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欢迎回家。”血娃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又冰冷。
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赵大海正焦急地看着她。
“你刚才……消失了五秒钟。”他说。
白灵低头看去，血娃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它在笑。
可这次，不是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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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苏雅出现在白灵家门口。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卫衣，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得像被人抽走了所有情绪。
“开门。”她低声说，声音沙哑。
门开了一条缝，白灵的脸冷得像冰。
“你来干什么？”
“我……”苏雅咬住下唇，眼泪再次涌出，“我想告诉你……对不起。”
白灵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我知道你恨我。”苏雅哽咽道，“当年你被陷害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躲在角落里看着你哭，看着你被羞辱。我是个懦夫，是个废物，但我现在……我不想再逃了。”
她跪了下去，额头贴在地上。
“如果你愿意，让我帮你对抗那个东西。哪怕最后我会死，我也想站在你这边。”
白灵沉默了很久很久。
风从她身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终于伸出手：“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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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白灵抱着血娃娃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个梦。
断头的女巫、缝合的傀儡、跳动的心脏……
还有那句话。
**“欢迎回家。”**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血娃娃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它的嘴角，裂到了耳根。
“你想干什么？”她低声问。
血娃娃没说话，但它的眼睛里，映出了窗外的景象。
一群乌鸦正在空中盘旋，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不能控制我了，对不对？”她轻声说，“你开始……自己行动了。”
血娃娃眨了眨眼，笑容更深。
白灵感到一阵寒意。
她猛地坐起，冲进客厅。
苏雅正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动静立刻醒来。
“你怎么了？”她问。
“它变了。”白灵喘着气，“它不再需要我了。”
苏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那就由我们两个一起对付它。”
她们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契约。
窗外，乌鸦仍在盘旋。
而教学楼的方向，忽然亮起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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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校园里出现大量乌鸦聚集的现象，它们落在操场上，一动不动，像是等待审判的使者。
学生们议论纷纷，有人拍视频上传到社交平台，配文：
【这届乌鸦成精了，集体开会？】
然而很快，评论区就炸了锅。
有人说自己的影子会在某些角度扭曲变形，有人说昨晚梦见了穿红裙的女人，还有一名女生在宿舍镜子前崩溃大哭，说自己看见另一个“她”在镜子里对她笑。
白灵和苏雅站在教学楼下，看着那些乌鸦。
“它己经开始选下一个目标了。”白灵说。
“谁？”苏雅问。
“我不知道。”白灵摇头，“但我觉得……这一次，它不会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血娃娃。
它正对着她笑。
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
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赵大海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封面上写着几个模糊的字迹：
《血娃娃召唤术》
“我找到了这本书。”他说，“上面说，如果宿主失去意志主导权，娃娃就会进入‘自主复仇’阶段。”
“那怎么阻止它？”苏雅问。
赵大海翻开一页，脸色骤变。
“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杀死宿主。”
“第二——”
他抬头看向白灵，眼神沉重。
“让娃娃完成它最初的愿望。”
话音未落，天空中乌鸦齐齐振翅。
一声婴儿啼哭，穿透晨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