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宫墙，林昭雪攥着先帝遗诏的手指泛白，诏书上的朱砂印在雨水中晕染，却依旧鲜红刺目。她贴着宫墙疾行，身后传来林昭婉的嘶吼声：“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转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入阴影。林昭雪反手挥剑，却被熟悉的沉木香包围。裴砚之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毒色，铠甲缝隙间渗出的血混着雨水，顺着衣角滴落：“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他的声音沙哑，却在看到她怀中的遗诏时，眸光骤然发亮。
两人还未开口，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梆子声。林昭雪压低声音：“林昭婉控制了禁军，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见到皇上。” 裴砚之扯下披风裹住她湿透的身子，长枪横扫劈开袭来的黑衣人：“跟紧我！”
御书房的烛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当林昭雪撞开门时，正撞见皇帝与林昭婉相对而坐。皇帝手中把玩着一枚鸢尾花玉佩，见两人闯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
“陛下！” 林昭雪高举遗诏，“二十年前太后被害，如今的太后是替身！这一切都是林昭婉与夜枭余党勾结的阴谋！” 她话音未落，林昭婉突然娇笑出声，从袖中甩出一卷密信：“姐姐，你说的可是这封？” 信笺展开，赫然是伪造的 “先帝遗诏”，上面竟写着林昭雪意图谋反！
裴砚之瞳孔骤缩，长枪首指林昭婉：“你敢伪造遗诏！” 皇帝却抬手示意他住口，目光扫过林昭雪手中的真遗诏，突然大笑起来：“够了！真真假假，朕说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真相如惊雷在林昭雪耳边炸响。原来皇帝早己知晓一切，甚至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林昭婉得意地抚上皇帝的肩膀：“陛下，这两人留不得了。” 随着她的话音，御书房的暗门轰然洞开，数十名持弩的侍卫蜂拥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裴砚之猛地将林昭雪护在身后，长枪舞出一片银芒。弩箭破空声中，林昭雪突然瞥见皇帝腰间的玉佩 —— 与夜枭余孽的标记如出一辙！她心中一凛，反手甩出机关镯的细索，缠住林昭婉的脚踝。
“想跑？” 林昭雪冷笑，软剑抵住对方咽喉。可就在这时，裴砚之闷哼一声，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肩胛。“砚之！” 林昭雪的声音都变了调，却见裴砚之拼尽最后力气，将她推向御书房的密道：“走！带着遗诏……”
密道的石门缓缓闭合，林昭雪看着裴砚之被侍卫淹没的身影，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她攥紧遗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沿着密道狂奔，她突然想起先帝贴身太监的话：“若遗诏无用，便去乾清宫的龙椅下……”
当林昭雪浑身浴血地撞开乾清宫大门时，晨钟恰好敲响。她踉跄着掀开龙椅坐垫，露出暗格里的鎏金匣子 —— 里面静静躺着太后的懿旨，还有一封皇帝年轻时写给敌国的密信！
“你果然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昭雪转身，只见裴砚之满身血污，却依旧手持长枪，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相府暗卫。他对上她震惊的目光，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我说过，生死相随。”
皇帝带着林昭婉匆匆赶来，却在看到鎏金匣子里的证据时，脸色骤变。林昭雪将太后懿旨高举过头顶，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先帝驾崩前己知晓陛下通敌叛国，特命太后留下懿旨 —— 若陛下行差踏错，便废帝另立！”
林昭婉尖叫着扑上来，却被裴砚之一枪挑飞。皇帝踉跄后退，指着两人怒吼：“你们敢！” 回应他的，是满朝文武齐刷刷的跪叩声。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林昭雪手中的懿旨上，映得 “废帝” 二字熠熠生辉。
这场谋划多年的惊天阴谋，终于在晨光中落幕。林昭雪望着瘫倒在地的皇帝和林昭婉，突然感到一阵释然。裴砚之温热的手覆上她的，两人相视而笑。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他们终于可以携手看这万里河山，再无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