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的钟声余韵未散,边关的急报便如雪片般飞入京城。林昭雪展开泛黄的军报,塞外游牧民族趁着朝局动荡,集结十万铁骑叩关,边境重镇云州危在旦夕。案头的龙涎香萦绕不去,却掩不住她眉间的凝重。
“这次恐怕是场硬仗。” 裴砚之褪去朝服,换上玄色战甲,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发出清越声响。他伸手替林昭雪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眼下的青黑,“陛下有意让我挂帅出征,但朝中旧臣蠢蠢欲动,你……”
“我与你同去。” 林昭雪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手指传递,“女官营虽己解散,但我暗中培养的暗卫足以护你周全。” 她的凤眸燃起斗志,软剑出鞘时寒光映得两人面容坚毅。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着撞在窗棂上,似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大军开拔那日,城门下旌旗蔽日。林昭雪身着银甲,与裴砚之并辔而行。她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瞳孔骤缩 —— 本该在牢中的林昭婉竟不知所踪!可不等她细看,前方传来探马急报:“敌军前锋己至云州城郊!”
云州城头,寒风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林昭雪握紧城垛,看着城外如蚁群般的敌军营帐,火光连成一片,恍若地狱之火。裴砚之铺开地图,红笔在山川地势间游走:“云州易守难攻,但敌军断了我们的粮草补给线。”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在羊皮纸上画下一道弧线,“唯有奇袭他们的粮草大营,才能扭转局势。”
深夜,林昭雪带着三百暗卫潜入敌营。月光被云层遮掩,她贴着粮草车辕前行,软剑精准割开油布。当火把掷入的瞬间,烈焰腾空而起,照亮敌军惊恐的面容。可就在她准备撤离时,箭矢破空声骤响,林昭雪旋身挥剑格挡,却在火光中看清箭矢上的鸢尾花标记 —— 是夜枭余孽!
“小心!” 裴砚之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他策马狂奔而来,长枪横扫将一支淬毒的箭矢击飞。两人背靠背应敌,鲜血顺着兵器滴落,在焦土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林昭雪看着裴砚之肩头新添的伤口,心中泛起一阵钝痛,手中的剑却舞得愈发凌厉。
这场突袭虽重创敌军,但也暴露了军中存在内奸。林昭雪在军医处发现被调换的止血药,药罐底部刻着的鸢尾花纹路,让她不寒而栗。深夜,她乔装潜入军需官营帐,却在掀开帘子的刹那,与一双阴鸷的眼睛对上 —— 竟是本该被处死的太后侄子!
“林昭雪,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对方冷笑,手中的匕首泛着幽蓝的光,“这次,谁来救你?” 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涌出。林昭雪刚要抽剑,却听见熟悉的沉喝:“我来。” 裴砚之如鬼魅般出现,长枪挑飞匕首,反手将太后侄子制住。
“原来你就是夜枭最后的棋子。” 林昭雪扯开对方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鸢尾花刺青。她转头看向裴砚之,却见他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 不知何时,一支淬毒的袖箭己没入他的后背。
“砚之!” 林昭雪冲过去扶住他,泪水模糊了视线。裴砚之却强撑着笑意,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本来…… 想等打完仗再给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刻着并蒂莲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林昭雪颤抖着将玉佩贴身藏好,转头时眼中己燃起熊熊怒火。她抱起裴砚之,对赶来的暗卫下令:“守住帅帐!明日,我要让敌军血债血偿!” 夜风呼啸而过,卷起她染血的披风,宛如一面战旗在夜空中猎猎作响。而这一夜,注定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她绝地反击的起点。